裴玉倒是没有半分不测,他有些衰弱地靠在师弟身上,目光暖和还是,说出口的话语却非常刻毒锋利,“纪珩已经死了。”
裴玉像是没有看到他的非常,接着道:“此番遇险非常蹊跷,背后应是早有人预谋,想来这点你也清楚。那玄色的邪物看着像是修魔者才会有的东西,不过也不是没有修士操纵过这些邪物嫁祸魔道。像明天这类环境,连我这个半步金丹也无能为力。你该当明白,等你有了超出金丹的力量,才有资格让为你而死之人放心。”
裴玉在一棵松树下盘坐疗伤,俄然心有所感,不由抬眼向远处望去。只见一艘细藐小小的灵舟从远处行来,未几时便到了面前。
赵熙不甘地咬牙道:“趁着剑宗那帮人元气大伤,更没法立即回到剑宗,我们该当叨教掌门,再堆积力量将之扑杀,恰好把裴玉阿谁剑宗弟子魁首也杀了,免得他挡道!大师兄!良机可贵啊!”
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唯有衣料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又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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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灵舟上的裴松和石崇志见到他,恭敬道:“大师兄。”
贾玄通上前一步道:“大师兄,无妨将此事禀报掌门,如果由掌门脱手,说不定……”
赵熙不甘不肯道:“加上此次,一共四次。”
君泽看了两人一眼,俄然背过身去,道:“你们下去吧!此事,我会寻机禀报掌门。”
裴玉听完久久不语,半晌后,他由另一个师弟扶着从树下坐起,渐渐走到风且吟面前。此时风且吟脸上的纹路已经渐渐减退,脸上泪痕斑斑,即便是昏倒着仍然面色痛苦。
赵熙和贾玄通哑口无言。眼中却尽是不甘。
赵熙闭目盘坐在偏殿内的蒲团上,忽的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供桌上。
方才出声的修士也见到了这一幕,他瞪大眼睛,倏忽明白了甚么,面上求知的孔殷变成了气愤和鄙夷,“赵熙你这个废料!为了此次打算我和大师兄但是把全数身家都给你了!成果你竟然连一个还没筑基的小子清算不了?如果早晓得你是这么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蠢材,我……”
“自从临川城那次以后,我便模糊感觉,我们杀不了他。此次,只不过又一次证明,比起我们,风且吟明显更得上天垂怜。我们还能争得过天吗?”
风且吟身材微微一震,立即从恶梦中复苏了过来。
贾玄通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名叫贾玄通的修士闻言神采一白,随机嘲笑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甚么用?当初让李飞才带人下界这件事你不也没反对?现在这幅作态是给谁看?呵,该不会是觉得翻出那几件旧事吵一吵,就能把明天这件事悄悄放下?可惜啊,风家那小子既然命大没死,那么接下来他必定会被接入剑宗,再想要动手可就没机遇了,你就等着掌门传唤吧!”
罗盘上一向模糊缭绕着的灵光逐步消逝,连同一缕会被正道人士称为不祥的赤色也垂垂散去,这个一向被赵熙视作本命宝贝的罗盘,已经完完整全变成了一件碎裂的废料。
“你傻了吗?”赵熙痛斥一句,“因为明国那园地动死的人太多,其他几大派揪着这点不放,你是还嫌掌门不敷焦头烂额吗?”
万林山间隔令媛峰五十多里,却涓滴不受其影响。这里山峦起伏阵势险要,林木葱茏一望无垠,如若不是灵气实在窘蹙,只怕早就被一些修仙门派据为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