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望向明思,眸光希翼,明思只当未见,站在床前两步远垂眸不语。
秋池和明思二人走到静湪院和闻雅院的岔道口,明思顿住脚步,轻声道,“我有些累,想归去歇歇。”
停了停,仿佛匀过气了。抬首看着明思,神情仿佛有些摆脱的松弛,“我知对娘定是另有气。我也未几说甚么了。该说的话,我已经对池儿说了。想必池儿已经同你说了,我也就不赘言了。是好是歹,你若不信,也可去问问你家老祖宗。我只要池儿一个儿子,不免设法比别人分歧。早前那些事儿,也是我想得太多。”顿住,目光等候,“儿媳,看在池儿面子上,你能谅解娘么?”
秋老夫人一笑,眼里如有深意,“孩子没母族撑腰,又没了亲娘,他不攀着你这个嫡母,还能向着谁?”
蓝彩见明思模样,知她定然在想事儿。又见帽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怕明思看了心中更添滋扰,便悄悄拉了帽儿,两人悄悄退下,让明思平静思考。
田妈妈上前心疼道,“老夫人,您这是何必?自个儿的身子紧急,那药原不该喝的。我们同大夫说好,难不成少爷还能不信您?”
秋池怔怔望着秋老夫人衰弱浅笑的面孔,只觉眼里渐渐涌上湿热之意,又有些感慨,“娘……”
捧着茶杯,神情有些恍忽入迷。
秋池蹙眉忧愁。
明思朝他点头,回身徐行踏上分岔小径。
又过了半晌,青衣小步出去。“老夫人,将军和少夫人来了。”
闻着屋内异化在熏香中的淡淡酸臭味儿,明思内心淡淡一笑,余光朝净房看了一眼,抬起视线,“我是长辈,何能论甚么谅解不谅解。”
秋老夫人慈爱看着他,悄悄点头,“也是我伤了你们的心,只盼现在晓得还不晚。”
“另有甚么真假?”秋老夫人嘲笑,“就她那模样,连个蛋也下不出,也就池儿诚恳受了她的勾引。你觉得她还真想走?她上那边去寻如许的家世!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这些手腕,还能逃得过我去!只怪我本来管池儿得紧,若他能多见些市道,这个妖女又岂能狐媚了他?”
两人方才回身,秋老夫人唤住他们,“娘现在心力不敷,阿谁丹红,儿媳就先好生安设。待孩子生下,这个女人如何安设皆由你们说了算。”
明思悄悄听着,完了后,抬眸,“措置洁净?”
帽儿偷眼瞅了一眼秋池,默不出声地跟上。
秋老夫人垂眸一笑,唇角掀了掀,“为了池儿,这点苦算甚么。就是去我半条命,我也断不能让这个妖女毁了我的儿子!田妈妈,你过来——”
田妈妈站在门前看着两人并肩走出院门,内心冷哼一声,回身返来。
秋池心下几番揪扯,极酸胀难忍,闻言只将眸光满含祈盼的朝明思望去。
最后两字极轻。可听在田妈妈耳中却蓦地起了些寒意。
明思悄悄抬眸。看着她不言。
明思垂了垂眸,“既然有公事,那就从速办吧。就这几步,帽儿陪我归去就行了。”
看着明思的背影,秋池在原地怔了好久,眼底深深无法怀念。
她明白,眼下这道关隘,只怕是她有生以来,所要面对的最大关隘。
秋池和明思前后半步的走了出去,秋池笑看明思一眼,走到床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