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一愣，回过神，赔笑道，“老夫人让少夫人畴昔一趟。”
秋老夫人沉脸不语，只端了茶水来喝。
云芳没有抬眼，只悄悄摇首，“奴婢不知。”
明思端坐执笔疾书，神情极其当真。纤细的脊背挺得笔挺，薄弱中现出一种果断。
老夫人返来不见人。说是去了西龙山行宫保养。再一探听，本来这少夫人还是天赋不敷，胎里带寒的……
秋老夫人惊了半晌，当下便决定返京。
这少夫人不但将老将军留下的旧例全都改了，还用府中正院收留过下人的支属。
看着两个丫环的一脸凝重担忧，明思叹了气，看来，这字儿是没法写了。
云芳望了明思一眼，低眉扎眼道，“老夫人让奴婢住在闻雅院。”
她天然不想让这个云芳每天在她身边打转，可现在秋池不在，她也不能一见面就同秋老夫人对上，让秋池难做。
云芳仓猝让过一步，帽儿垂首翻了个白眼，大步走出，将青石地板踩得“蹬蹬”做响。
田妈妈看着秋老夫人，面上带了几分迷惑之色，“这少夫人这般面貌，再说将军夙来慎重，怎会说出那‘不纳偏房伺妾’之言？”
秋老夫人将茶盏放回茶案，“非论真假。且先看着吧。”又沉了沉脸，“莫说甚么不纳偏房侍妾，如果她端的不能生，我也不能看着我北将军府无嫡子传嗣！”
更别说这笑容人还是一副不幸样。
“当家？”秋老夫人冷冷道，“如何当？池儿的饷银都是直接汇到苍郡的，这账面上的银子都是年前留下一整年的开消。现在这月例涨了，厨房定规涨了，连下人每季的衣裳都加了两套。你让我接过来，是让我做这恶人，还让我出这银子是？”
而那云芳倒是勤奋之至，虽明思未唤她进正房，但每回见到蓝彩和帽儿干活便会主动上前来帮手。看到明思。态度更是谦虚恭敬。
明思仍然是每日一大早便去处秋老夫人存候。
明思说了几次，她也还是。只小意陪笑容道，她初来大京不懂端方。想跟着少夫人好好学学，请少夫人莫要嫌弃她如此。
云芳看着帽儿的背影一眼，转首又看了明思一眼，微微垂首。
“你先去吧，同老夫人禀报一声，我换了衣裳就来。”看了她一眼，明思回身回房换衣裳。蓝彩替明思清算腰带，低声道，“我看那云芳的神情应当是晓得的。”
幼年曾经痴傻，面貌被药性所冲还罢了，可那“不纳”之言倒是真真骇了她一大跳。从速归去同秋老夫人禀报。
蓝彩内心也憋屈，“蜜斯，你为何还让她住闻雅院，老夫人清楚是想——”
明思点了点头，“既是老夫人安设的，那就还是吧。”
没想到，这一返来更不得了。
秋老夫人看着明思也是神情淡淡，每日说了两句便是些敲打的话。明思大多笑而不语，偶尔笑着回两句不痛不痒的。
“我让她卖力针线，寻了几个帐子让她绣。”蓝彩轻声道。
明思没有抬首，只微微点头。
三人信中对目前的糊口都极对劲，明思看着也不由为他们欢畅。
更何况。现在大师都没把话说白，她天然不能让人落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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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落座以后，“你现在住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