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翠云珠两个丫头惶恐尖叫,另有烈马嘶鸣声,她心下一跳,惴惴不安地想,别是宿世渣夫来抢亲了吧?
郑氏向来偏疼本身的亲女儿,有甚么好东西都往蓝湘那儿送,上好的胭脂水粉,裙钗布匹,她这个继女是想都别想。
重新互换了文书,聘礼便下来了。
裴家一门夙来低调,便让人忘了裴家也是本地繁华繁华的王谢世家。不脱手则已,一脱手相称豪阔风雅。
蓝音轻拍她的脑袋,笑而不语,眸中波光流转,心内暗想,终究挑选替嫁,看上的就是那位夫郎的断袖不喜女色。
继母和长姐在中间也很难堪……
“母亲,您对音儿真好。晓得我没有拿得脱手的金饰,还特地把您的嫁奁之物送给了我。音儿这厢谢过母亲啦!”她嘴巴抹了蜜似的甜甜地说着,一双比珍珠更美好的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看得出来非常欢畅,“母亲放心,我必然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蓝家的脸面的。”
鞭炮声再度响起,锣鼓乐声齐鸣,花轿被人抬起,稳稳铛铛地往裴府去。
不料这时,一股极淡的冷梅暗香袭来,一只苗条白净,骨节清楚的大手包住了她的。
郑氏俄然就眼红了,咬动手帕气恨地想,这本来是她亲闺女的婚事,现在倒叫继女捡了个便宜,心头很不痛快。
郑氏几主要开口,都被她出声打断。郑氏脸都生硬了,尽力又勉强地扬起笑容,“……你晓得就好。”暗里咬牙切齿,内心割肉滴血,那串南海珍珠,是她嫁奁内里最最值钱的东西啊,这丫头倒是识货,竟然强行要了去。
前有裴府气度实足,前面的蓝家倍加压力,蓝爹为了让幺女的嫁奁充分面子些,竟拿了长女那份来充数。
蓝爹愁眉不展,半晌无语。最后才说:“既然是你长姐招惹来的婚事,天然……就要她背负。”
这么沉默着也不是事,蓝音主动提起:“父亲也想要我代姐出嫁,是吗?”
蓝音没有接话,父女俩相对无言。她坐了一会儿,起家告别。临行前,她转头,仍见他面色沉重,眉头舒展,抹不去的忧愁。
蓝音顶着红盖头,看不见说话之人,但见他身下红衣,另有那红艳艳的袖子,她立即明白过来,这是她的夫郎裴照棠。
任谁也想不到她胆敢向男方家倾销继女,提出换嫁。
“……”蓝音一窘,好吧,她模糊预感婚后的糊口是敦睦和谐,伉俪间相敬如宾了。
蓝爹脾气软,不善言辞,想到要面对嫡幼女,对着她那双酷似先夫人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话来。
看满目喜红,一担接着一担,从巷口排到巷尾的礼品,俱是些好物,看得街坊百姓恋慕不已,郑氏母女也是瞠目结舌。
这话说出口,幺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父亲筹算如何跟裴家交代?”
“二蜜斯,秦公子如何说,但是指责您没有去赴约?”云珠问。
裴家的人来迎亲时,她听到耳畔赞叹声四起,此中更多的是女子,无不称叹新郎面貌多姣美如此。
公然,云珠从荷包里翻出一张小纸条来。
就他这本性子,能爬很多高?即便幸运爬上了,也会很快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