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音轻拍她的脑袋,笑而不语,眸中波光流转,心内暗想,终究挑选替嫁,看上的就是那位夫郎的断袖不喜女色。
刚见面,蓝爹就感喟,触及幺女核阅的眼神,贰心一缩,打好的腹稿仿佛被一把火给烧毁了,他张口,呐呐无言。
“最后一个题目,”于惜雪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跟她,夜里同床共枕没有?”
“母亲,您对音儿真好。晓得我没有拿得脱手的金饰,还特地把您的嫁奁之物送给了我。音儿这厢谢过母亲啦!”她嘴巴抹了蜜似的甜甜地说着,一双比珍珠更美好的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看得出来非常欢畅,“母亲放心,我必然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蓝家的脸面的。”
“你不是快两个月没来了么,我顾虑你,担忧你,才找人到你府上去看着你……我没有坏心歹意。”于惜雪悄悄地说,全然没了方才诘责时的狠恶气势。
约莫才走了一段子路,内里一片喧闹慌乱声,肩舆停下,重重一搁,蓝音猝不及防被摔了一下,底下生疼。
裴照棠的眼神暗淡不明,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叫人辨不出他的喜怒。
刚要奉告她,这东西是借给她戴的,过后是要偿还的,就听她抢先开口——
婚期定鄙人月十六,那是一个万事皆宜,百无忌讳的大谷旦。
“嗯……裴家仿佛也同意了。”他看她刹时没了神采,脱口而出,“衿衿,你如果不肯,我们也不强求!”
这么一想,她便坐不住了,提起层层叠叠厚重的裙摆就要踏出轿门。
裴家来了两位父老,别离是裴老太太和裴夫人,侍从婢女多少。
她小声说:“……感谢。”
蓝爹脾气软,不善言辞, 想到要面对嫡幼女, 对着她那双酷似先夫人的眼睛, 他就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月末,算下来时候只要半个月,略快了些。
他解释了一番,于惜雪勉强信了,表情略缓,“那画眉呢,你为何为她画眉添新妆?你喜好她?”
这两位看着持重严苛,不苟谈笑,却不是甚么坏心人。与蓝音说话时,很有些照顾她的意义在内,总之相处还算和谐。
蓝音在出嫁前夕,草拟了一份合约。在踏进大红花轿时,趁便照顾在身。
让她嫁给一个断袖做老婆,无异于亲手断送她的后半生。
幸亏准半子没嫌弃他,非常耐烦地聆听,然后慎重地一一承诺。
前有裴府气度实足,前面的蓝家倍加压力,蓝爹为了让幺女的嫁奁充分面子些,竟拿了长女那份来充数。
蓝音俄然问:“你就那么但愿我跟秦公子在一起?”
重新互换了文书,聘礼便下来了。
蓝音坐在轿中,还闻声她爹哽咽着叮嘱准半子一些话,要对她好甚么的,啰里啰嗦,语无伦次说了一堆。
裴照棠唇畔带笑,说出贰心中所惦记的,“初七乞巧节,我会陪你一起度过。”
末端,老太太对她极其对劲,固然大要上不显,口上不说,但直接就把一个家传玉镯子塞过来,套她手上了。
这半个月,蓝府高低都在忙着给二蜜斯筹办嫁奁。
苦等好久终究找到说话机遇的云珠当即跑了上来,急问:“二蜜斯,您……当真决定代大蜜斯嫁给那断袖吗,秦公子呢,秦公子该如何办?”
郑氏见她盯着珍珠看,那珍珠是她之前的嫁奁,平时都舍不得戴的宝贝,今儿为了给继女充门面,只好先拿出来借她戴戴,免得被裴家人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