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动乱那半年,傅瑶在家中为祖母侍疾,谁也不会同她讲这些,厥后回江南后就更是对此一无所知。姜从宁对上她那清澈懵懂的眼神,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秦双仪一个侯府嫡女,若非是为了后位,又岂会到现在十八尚未婚配?”
倒是姜从宁看出她的不对劲来,迷惑道:“如何了?”
及至到了长乐宫,只见世人齐齐地等待在院中,鸦雀无声,看着那神情模样,倒像是如临大敌似的。
“这可说不准,你老是将人想得太好了些。”姜从宁笑了声,“不过现在看来,他该当是没这个筹算,毕竟谢女人与皇上的年纪的确差很多了些。”
“早前也曾有人测度,说是谢太傅想要让她入宫,好借此……”
目睹着同宫殿那两位出了门,姜从宁点头道:“秦双仪的后位十拿九稳,以她那恃强的性子,又有太后撑腰,一同入宫的谁能讨了好去?若要我说,合该有多远躲多远才好。”
傅瑶怔了怔,沉默下来。
“方才太后对你另眼相待,多问了几句,”姜从宁提示道,“孙思思八成是因着这个原因,忍不住酸了两句。”
傅瑶托着腮,感慨道:“竟是如许。”
可这少年却压根一眼都没看,目不斜视地走了畴昔,就仿佛她们这些人压根不存在似的。
她的嗓子已经哑了,说话时便格外简短些,姜从宁晓得她不舒畅,一起上也未曾多言。
傅瑶从盘中拿了个青果慢悠悠地啃着,点头道:“是啊。”
秦双仪是侯府嫡女,生得花容月貌,家中自小娇生惯养,出了门世人也都是众星拱月似的捧着,便不免盛气凌人。傅瑶性子软好说话,与大多数人都能聊得起来,但对这位倒是敬而远之。
现在这位皇上,生母不过是掖庭宫女,生下他没多久后便过世了,先帝也并未将这个儿子放在眼里。直到燕云兵祸后,谢迟与太后推他登上了皇位,世人方才想起来另有这么一名。
此时的长乐宫可谓是美人如云,霓裳斑斓的裙摆放开来,如同春日鲜艳的鲜花,就连傅瑶方才进门时都不由得赞叹了句养眼。
傅瑶回过神来,临时将心中的顾虑放在一旁,笑着摇了点头。
傅瑶正迷惑着,便见着正殿出来个少年。
傅瑶原想着,比及用过早餐以后再返来眯一会儿,却不料才放下汤勺,长乐宫那边便有人传了话来,说是太后娘娘请诸位闺秀到她那边去看画。
傅瑶下认识地想要辩驳,但幸亏还是明智占了上风,抿了抿唇,并未多言。
姜从宁心中明白她的顾虑,也没多劝,只是叮咛道:“早些安息吧。晚间风大,记得关紧门窗,细心着凉。”
各种事迹仿佛都印证了这一点,但傅瑶心中却还是没体例全然信赖,更没法像旁人那样去指责他。
傅瑶是不喜拘束,姜从宁则是家中另有筹算,皆不想入宫,故而用过午膳以后便凑在一处闲谈,讲着别离这一年多来的趣事,并未筹算去太后那边凑趣。
“未曾呢,”姜从宁低声道,“太傅位高权重,这两年来倒也有人想要求娶她,好借机攀亲,但却都被她回绝了。”
傅瑶想起昨日与姜从宁闲谈之时听来的话――
与旁的闺秀比拟,她缺了那么点“心眼”,直到现在姜从宁挑明以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孙思思是觉着,她特地从江南赶返来,是为了争抢这入宫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