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但是有甚么话要说?”
算起来,这房中最沉着的,竟是端着茶盏坐在窗边的谢朝云。
侍从们进收支出,端着洁净的温水出来,未几时便又端着满盆的血水出来。太医们已经忙了好久,可就算是一时止住了血,最多撑上两个时候,伤口就又会出血,需得重新包扎才好。
谢府,灯火如昼。
姜从宁与傅瑶一起同业,到了望仙门,见着自家的马车主子后,拉着她的手叮咛道:“旁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多思无益。归去以后好好歇歇,等过两日我请你到明月楼去用饭。”
“瑶瑶,想甚么呢?”颜氏在她面前摆了摆手,体贴道,“是不是这一日下来太累了?那就早些归去安息吧,有甚么话明日再说。”
“女人,你可算是返来了!”银翘扶着她坐定了,又透过挑开帘子向外看了眼,猎奇道,“这几日在宫中还顺利吗?太后娘娘是驯良还是峻厉?可曾有报酬难你?”
当时西境战事不竭,朝中亦是青黄不接,几近都系在谢迟一人身上,他病倒以后,四周都是费事,按下葫芦起了瓢。姜父当时忙得焦头烂额,老是深夜才气回府,以是姜从宁至今都记得这件事。
歌舞还是,世人也都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谁也没敢多问。
“您再好都雅看。”傅瑶转了个圈,开打趣道,“不过就是去宫中一趟罢了。看您这反应,不晓得的还觉得我去甚么险地了呢。”
幸亏太后像是也没甚么兴趣了,不到半个时候,便以“倦了”为由扶着侍女分开了。她一走,这宴席天然也就散了。
“现在皇上已经调集群臣,连夜参议对策,但诸位心中该当也稀有……”谢朝云嘲笑了声,看向昏倒不醒的谢迟,“事已至此,诸位尽人事,剩下的便听天命吧。”
她这一早晨睡得还算安稳,可都城中,很多人倒是彻夜无眠。
听自家女儿这么说,颜氏脸上多了些庞大的神采,欲言又止。
“罢了,不管她先前如何,此次的的确确是帮你的。”颜氏避而不答,只说道,“他日我让人备份贺礼给谢府送去。”
姜从宁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以是倒也一定是出了甚么不测,也许只是旧疾复发,调度一番就好了。”
这些年来,想要要谢迟命的大有人在,可倒是头一次闹到这境地。
傅瑶原就觉着无趣,被这件事一搅,就更是心不在焉,盼着能早点结束了。
“还好,太后待人很驯良,也并没报酬难我。”傅瑶一一答了,顺势倚在她身上,抱怨道,“但宫中实在是无趣得很,一言一行仿佛都有人看着,非常不安闲。我不过呆了这几日便觉着腻烦,实在想不明白,如何会有人上赶着想要到里边去?”
“快过来,”颜氏拉着傅瑶的手高低打量着,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将你给盼返来了。”
母女二人在一处聊了好久,直到日暮西斜,傅父身边跟着的小厮来回话,说是皇上急召群臣进宫议事,能够晚间才气返来,不必担忧挂念。
谢朝云抬起眼皮:“还会再复发吗?”
可太后却没了方才的兴趣,也不再同身边的人谈笑,只看着翩然起舞的舞女们入迷,也不知是在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