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中比拟,此番委实算不上甚么,非要说的话,大略是萧铎的路会难走些。毕竟此次没了“谢太傅”挡下统统的事情,与太后一脉对抗。
但坐上皇位,原就该直面这些,有得必有失。
谢迟依言退下,在寝宫外与熟悉的內侍聊了两句,正欲分开时,忽而闻声殿内传来一声惊呼。侯在外间的太医立时往里间赶,谢迟看了眼天气,低声笑道:“再不出宫,怕是就走不了了。”
傅瑶托着腮,感慨道:“那谢哥哥可真短长……”
但是弄清楚了这此中的启事后, 谢迟又堕入了更大的茫然当中——他为何要这么在乎这事?
皇上很少会过问政务,可此番,倒是接连问了好几句。
萧铎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清楚是谁将他推上了皇位,即位以后,对谢迟委以重担。谢迟办好分内之事,偶尔也会指导一二,让他走得轻松些。
他也与河北驻军统领打好了交道,那日从宫中出来后,当机立断遣人送去了动静,及时调来了兵马。
他并不风俗这类雾里看花的感受, 大事当前,也没有闲情逸致来考虑这些, 以是只能临时搁置到一旁,比及处理了当务之急再说。
幼年足风骚(六)
但是这日傍晚,他想要离宫,內侍却忽而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
谢迟有些惊奇,但还是有条不紊地清算好了公文等物,跟着內侍往内宫寝殿去了。
倒也不是过分自傲,而是梦中所见, 傅瑶对他的确是一往情深, 只因着少时那一眼就惦记了很多年,厥后阴差阳错地嫁给他以后, 更算得上是百折不挠。
谢迟欲言又止,终究只咳了声,说道:“路上谨慎。”
哪怕太病院口风严得很,甚么动静都没外露,但明眼人都晓得他这是大限将至,回天乏术了。
谢迟眼皮跳了下,抬眼看向她。
两王之间剑拔弩张,与宿世无异,谢迟不动声色地周旋此中,等候着宫变之日的到来。
平常百姓只知河北驻军的功绩,并没多少人清楚,现在这局面是他一手操控的。
皇上向来浑浊的目光竟多了些腐败,谢迟心下一惊,晓得这怕是回光返照。
“可我听瑶瑶说,傅家已经在给她议亲了,”朝云似笑非笑道,“她本日还特地问了我,说让我评判一下哪个好些。”
皇上自顾自地说着,谢迟不敢多言,只悄悄地听着。
傅瑶听得心惊胆战,想起那夜皇城冲天的火光来,光荣道:“幸亏河北驻军赶来,若不然,岂不就是秦王即位?”
傅瑶从未见过这类阵仗,依着爹娘的意义,安安生生地留在家中。一向到灰尘落定后,她方才从旁人丁中得知了那两日的事情。
朝云教唆着丫环去拿花瓶来,笑问道:“兄长的病情可好了些?瑶瑶得知你身材不适,特地随我返来探看。”
思及此, 谢迟心中闪现出荒诞的情感来, 但细想以后却又不得不承认, 的确是当日本身扯谈的一个借口, 导致了现在的成果。
谢迟愣了下,又想起早前的事情来。
一番折腾下来,谢迟累得几乎病倒,但还是硬生生地撑下来,摒挡后续的一做事件。
本来高高在上的帝王已是油尽灯枯,这些年来,酒色掏空了他的身材,实在令人唏嘘。
“没甚么毛病,已经好得差不离了。”谢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