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冒着清寒的晨风走出去,又堕入这满屋炎热,鼻子里刀刮似的,甚是难受。
“刚从校场返来,顺道给祖母问安。”傅煜眉间残留几分沉肃,向老夫人施礼后,又问大伯母。起家时,目光却落到了攸桐身上――
话音才落,内里门帘微动,仆妇丫环齐声问候“将军”,傅煜身上细甲未脱,裹着浑身寒气健步走了出去。他这一身是去校场练兵时的打扮,精密铁索织成的软甲乌沉冰寒,仿佛带着隆冬霜雪,腰间悬着长剑,脚下踏了双墨色的靴子,脚步沉稳有力。
老夫人出自齐州高门,幼时娇生惯养,嫁入傅家后亦身份高贵。这些年傅家名誉日隆,她身上背着朝廷给的一品诰命,两个儿子又手握军权重兵,满齐州表里的高门贵户,对她无不恭敬。
仆妇丫环暂被屏退,屋中只剩祖孙二人。
“不必了!”老夫人微怒打断。
傅煜只觉一股淡淡的暗香散到鼻端,似兰麝而不过分芬芳,似茉莉又不过分平淡,悠悠袅袅,甚是怡人。她抬头说话,声音不高,他便稍稍侧耳去听,手内心握着的秀肩圆润却孱羸,一时候倒没想到放手。
“昨儿吃坏了东西――”老夫人声音一顿,目含责备地看向攸桐。
想出声叫她,却不知如何称呼好,干脆赶上两步,悄悄按住她肩膀。
与平常坐在开端的温馨差异,这会儿她眉间焦灼,脊背秀挺,似有甚么事。
傅煜长身站着,听出她言下之意,微不成察地皱了皱眉。
数十年久居人上、众星捧月,她办事老辣,亦自大,平素极看重名誉清誉,认定魏家女“心性轻浮不自重”,成见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