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简短,却冷沉定夺,令苏若兰鲜明变色。

结婚以来,他头一回透露和顺姿势,叫她的名字。

傅昭恰是好动的年纪,因感觉二嫂甚少出门,又怕马车的事伤到旁人,便到劈面的茶馆坐着,一则瞧瞧攸桐做甚么,再则暗内省看——若街上安稳无事便罢,若车夫和二嫂歇会儿后要寻祸首祸首,他总不能置身事外,叫无辜的旁人背黑锅。

说话时,唇角不自发地勾起几分。

傅煜本来神采冷沉,闻言心机微动,道:“如何回事?”

而傅煜么……

“那我呢?”傅昭俄然开口,“我的话能信吗。”

攸桐闲居在家, 穿戴米白绣金牡丹纹样的锦衣, 底下襦裙长曳、宫绦飘然。只是黛眉杏目间没了平常的委宛笑意,双手敛在身前,瞧见他, 似觉对劲外,标致的眼睛睁大了些,淡声号召道, “夫君。”

知子莫若母,傅德清笑了,“你祖父过世后,寿安堂就冷僻了,晖儿那件过后她内心难受,脾气也急,听不进劝。行,转头我去一趟。只是魏氏那边……你去?”

伉俪俩商定了,便分道扬镳。

傅老夫人未料他会过来, 也露不测之色。

若他记得没错,初娶魏氏时,傅煜直言要拿来当安排,没筹算当老婆。言语提及魏氏,也尽是骄易,不肯多费只言片语。现在肯为此操心,想着让魏氏跟女眷好好相处,别叫老夫人再抱着成见挑刺萧瑟,乃至在提及魏氏时暴露笑意,这态度之折转,实在不小。

不高不低的声音,却趁着间隙落出世人耳中。

屋里的氛围,在傅煜踱步出去后, 微微一变。

因幼年气盛,还抬着下巴,向苏若兰居高临下隧道:“你是在外测度,我却将内里景象瞧得明白。小爷这双眼睛不瞎,若真有越矩的事,小爷莫非会看不见?”见苏若兰脸上变色,似故意虚之状,大声道:“说话呀!”

那短剑是冷铁煅造,刀鞘上缂丝精密,即便在此炎热屋中,也是冷意瘆人。

她眨了眨眼睛,推断傅煜是否在为此事暗怒,却见他俄然伸手,毫无征象地落在她发间。而后发丝微动,他将那枚稍稍倾斜的金凤衔珠双股钗扶正,收回击时,指腹成心偶然地扫过她鬓角耳廓。

从寿安堂走出来,外头风吹得清寒,扫尽浑身炎热和憋闷。

但连番肇事的苏若兰,岂能等闲放过?

傅德清笑了笑,顺手帮他添了半杯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内宅之事,也是齐家必不成少的,当初你母亲嫁出去,我也没少操心机。魏氏总归是你的老婆,她的事只能找你停歇。寿安堂那边,实在你也能劝。”

闹到这境地,老夫人若下不来台,昏倒在地装个病,便能等闲倒打一耙。

现在当堂对证,如果个丫环主子,她还敢大胆拿捏,却哪有底气跟傅昭争?

傅德清也没点破,商讨定了,各自用饭。

外间立时有仆妇报命出去,仓促将手帕揉成一团,塞在她嘴里。

从南楼初见至今,小仇小怨已然积累太久,她先前特地去两书阁,便是为防着本日之事。现在本相已明,苏若兰跪伏在地,眼巴巴瞧着老夫人,莫非还希冀博来一条活路?

“猖獗!”傅煜沉声,如闷雷响在头顶。

先前咄咄逼人地怒斥,老夫人倚仗的便是苏若兰的言辞,现在活生生被打脸,儿孙跟前,哪能不尴尬?她的年龄已高,侧身坐在那边,脊背微微佝偻,堆满沟壑的脸上老态毕露。也许是担忧傅煜诘问前情,在两个孙儿跟前不好圆话,连瓜田李下、避嫌留意的话都不提了,只偏过甚,沉目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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