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克日吃食,传闻傅澜音昨日吃了血肠鱼虾之类的东西,便劝她勿贪口腹之欲,开了调度的方剂。折腾了一阵,天快亮时,事儿传到寿安堂,老夫人问起来,仆妇不懂药方和郎中的一堆说辞,因郎中叫傅澜音今后别贪吃,只当是昨日在南楼吃了涮肉的原因,嘴快说了。
满厨房的香气浓烈扑鼻,飘散到院里,馋得丫环仆妇都几次往里张望。
攸桐打量了一圈儿, 越看越是对劲, 眼底里笑意漾满溢出, 是出阁后少有的欣喜。
病情虽说不严峻,但高门贵户娇养的令媛,略微头疼脑热就得惊动听,西楼的仆妇不敢怠慢,仓猝摸黑去请郎中。偏巧傅家常请的许郎中因家里有事出了门,两三日才气返来,便先请了他的高徒贾郎中。
紫铜铸的涮肉锅,篦子安稳,疏密正宜,承灰的底座镂出云纹图案,风口形如佛像, 甚是高雅。锅身打磨得光滑锃亮,炭筒颇高, 压火帽做得严实,锅里按叮咛添了道隔子,将锅成分红两半。火锅盆和锅盖都做了铜环提手,用小小的铜狮子压住,做工极好。
见攸桐拿着小银勺将盘子里一团乳白黏糊糊的东西下到锅里,又问:“那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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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攸桐而言,这已算不错了。
世人皆诚恳应了,待攸桐更添几分恭敬。
锅里已有煮熟的肉和菜,春草帮两人夹到碗里,傅澜音尝过,脸上便暴露笑来。
春草手脚敏捷,转眼便将几个料碗清算洁净,偌大的方桌上,就剩火锅热腾腾地煮着,周遭摆了十来个菜盘子――
“比我们做的涮肉好吃!”
攸桐瞧着鸳鸯锅里好看标红辣,甚为对劲,又往另一半放上鸽子汤底,加些野山菌干,可滋阴补身材。
“涮肉么,谁没吃过!”傅昭嘴硬。
满院丫环被她逗笑,周姑依着攸桐的叮咛,也搛了些给她们尝。
被傅澜音直言戳破,“那是你没见地!”
等涮熟了,也叫旁人尝尝。
别说,滋味还真不错!
千里远嫁,她在傅家势单力孤,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经这番周折,面前得了清净,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以苏若兰的性子,吃了这顿亏,一定会善罢甘休,防不堪防。
攸桐闻之莞尔。
傅澜音哪会受他无端笑话?
这时节气候渐冷,没多少新奇的绿菜。攸桐这是初度尝试,食材也只备几样不费事的,牛羊肉、火腿、腊肉切成薄片,另有鲜鸭血鸭肠、鱼片、茭白、冬笋、冬瓜、豆腐,再泡几样笋干之类的备着,又叫人剥了青虾,费极大的工夫打出一小碟虾滑。
攸桐进府至今,还是头一返来傅煜的书楼。
攸桐一笑,将锅里煮熟的鸭血捞出来,“煮熟了就能吃,味道好着呢。来――”她揽着傅澜音的肩膀,到中间搁料的桌上取了干净的空碗,教她做蘸料。而后向傅昭道:“三弟呢,能吃辣么?”
……
遂围桌而坐,自挑了喜好的菜涮着吃。
她这儿锅底味美,花腔繁多,再配上蘸料,倘若真开个火锅店,定能主顾盈门。
周姑返来后,将满院丫环仆妇召齐,特地敲打鉴戒一番,叫世人务必服膺府里的端方,须以苏若兰为戒,万不成做悖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