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诚恳应了, 待攸桐更添几分恭敬。

攸桐嫩唇勾起,眉眼弯了弯,浮起笑意,“认清景况老是好的。不过那日管束苏女人,却非全为私心。苏女人的作为,周姑已经禀明,我容忍按捺好久,当着世人的面管束,启事有二。其一是为私,毕竟人非草木,哪会真的任由诽谤,我管束她,是忍无可忍,也是杀鸡儆猴,免得不懂事的丫环也跟着胡言乱语。”

傅煜端倪微动,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有那么惨?”

初冬的齐州草木渐凋,满府的老柳银杏皆剩下枯枝,倒有几株老槐尚存几片霜冻后浓绿的叶,小旗号般孤零零飘在风中。绕过盘曲回廊,穿过一片凤尾森森的修篁,朱楼临风而立,描金窗扇,彩画梁栋,夏季里明朗敞亮。

攸桐与他数番来往,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事理,稍收顾忌之心。

“本日来滋扰夫君,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攸桐遂留了周姑在外,自拎着食盒出来。这书楼防火隔音,门扇也紧实沉重,抬脚出来,入目是一把锈了班驳铜绿的残剑,锋刃缺了半幅,锈迹之间模糊异化暗沉的血迹,那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玉,像是被火燎过,烟色颇深。

千里远嫁,她在傅家势单力孤,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经这番周折,面前得了清净,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以苏若兰的性子,吃了这顿亏,一定会善罢甘休,防不堪防。

“其二,是为夫君。”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 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攸桐的美食没能抚平傅煜的肝火。

看那日傅煜分开时的神情,对她想必仍存曲解,若要相安无事,还是说清楚得好。

――那日南楼大怒,听苏若兰避重就轻地蒙蔽时,他还真这么想过。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周姑返来后,将满院丫环仆妇召齐,特地敲打鉴戒一番, 叫世人务必服膺府里的端方, 须以苏若兰为戒,万不成做悖逆之事。

“于夫君,这些话无足轻重,于我,却很紧急。攸桐才德陋劣,既到此处,只盼能安稳度日,不生是非。夫君事件繁忙,胸度量负,得空理睬琐事。只是人言可畏,轻易倒置吵嘴,今后再有这般费事事,还望夫君能兼听而明,不因旁人的言语妄下结论。”

攸桐拿定主张,趁着傅煜还在府中,便做了四道甘旨,分开装入两个食盒。

对攸桐而言,这已算不错了。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滋扰夫君亲身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曲解,觉得我是爱挑衅惹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

自家院里闹出这类事, 他大略感觉有失颜面, 闷声不语地尝了几口菜,便起家走了。临行时,神采还是乌青。当晚,他没过来过夜,只将周姑叫到两书阁叮嘱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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