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会走路时便被交给府里教习武功的师父,学跑跳比旁人快,练武读书也刻苦,十岁入了虎帐, 十二岁跟着上疆场, 凭着少年人的机灵矫捷, 立了不小的功绩。以后跟着父兄各处带兵巡查, 从粮草供应、山川阵势, 到用兵布阵、窥伺刺探,凡是跟行军兵戈有关的, 事无大小,他都不辞苦累, 亲历了一遍。

不过现在的情势下,如何措置,却须好生衡量。

这般心高气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爷,明显是极难相处的。

“少夫人要找的是这东西?”苏若兰的声音。

因南楼的小厨房空置好久, 一应锅碗瓢盆都不齐备, 攸桐初来乍到不好折腾, 周姑做不得主去别处要, 便按着叮咛, 托外头的人采买些出去,算是帮攸桐处理了最头疼的事。

楼阁底下,苏若兰尚不知隔墙有耳,话匣子一开,便滚滚不断,“先前我就传闻了,她在都城时名声就不好,待人刻薄娇纵,最是费事。传闻还为了旁人寻死觅活,将魏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来了这里,不说夹着尾巴做人,成日家要这要那,真把本身当少夫人了!”

长到十五岁时, 已能独挡一面。

阁楼下重归清净,春草气得脸都白了,攸桐的面色也不甚都雅。

也难怪初见攸桐时,他会透露那般骄易的态度――这类人,给他个文武双全的天仙都一定能入眼,更别说她这等外人眼里申明狼籍的“骄贵草包”了,若非婚事牵着,傅煜恐怕都吝于看她。

木香性子诚恳,晓得苏若兰在寿安堂待过,一时候也没敢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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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见攸桐咀嚼糕点,也会搭句话,问她好不好吃。

傅煜二十年来不近女色,皆因心高气傲,对瞧不上眼的女人懒很多看,睡前又满心军务杀伐,从无旖旎的动机。这会儿那份矜持却消逝无踪,晓得她是他同床共枕的老婆,脑海心间,就只剩她的气味、她的香味。

苏若兰明显非常不屑,“那是周姑刻薄,看着将军的面子,肯照顾几分。我眼里却揉不下沙子!将军是多么人物,满齐州那么多大师闺秀,谁不倾慕?她如何配得上?跟你说――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待见她,不过是胸怀广大,才容她如许瞎折腾!”

攸桐没筹算受虐自苦,思来想去,还是避而远之得好。

攸桐新婚那夜,周姑曾带几位丫环来拜见新少夫人,彼时苏若兰就很有倨傲骄易之态。攸桐当时留了意,后经探听,得知她原是老夫人屋里的,因模样生得好,做事又勤奋妥当,特地拨来服侍傅煜。

攸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候傅煜返来。

攸桐点头,却仍瞧着南楼的方向,似在入迷。

一声木器碰撞的闷响后,丫环木香笑了下,“这是碾药用的,做不得邃密活儿。”

旋即,便有断续的声音传上来――

“你也说了,是她感觉好欺负,又不是真的忍气吞声。欲擒故纵,懂么?”

既是长辈的人,攸桐揣着相安无事的筹算,没筹算计算。

如本年才弱冠, 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忍甚么!那些丑事她做得,我就说不得?”

“费事!”苏若兰低声抱怨,语气酸溜溜的,“好好的虾,非要剥开捣烂了吃,可真娇贵!太夫人那般高贵,也没折腾这些花腔。她算个甚么!”说到开端,重重嘲笑了声,隔着楼台木板,攸桐都能模糊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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