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问仆妇,得知屋里只要老夫人、沈氏和攸桐在,且没人晓得启事,愈发悬心。
寿安堂里,现在的氛围跟冰天雪地似的,对峙冷凝。
而后疾步出了校场,纵马回城。
攸桐听了半晌,也算是明白了――
攸桐倏然昂首,目光微紧。
谁知进到屋里,就碰上了老夫人满脸的肝火。
声音落处,门帘掀起,屏风后魁伟的身影走出去,身上细甲沉黑、卷着寒意,腰间佩剑未解,冷硬威仪。他的身上是一贯的沉肃冷酷,端倪冷峻,不辨喜怒,进屋后先看向居中的老夫人和沈氏,扫过跪地的丫环,而后落在攸桐身上。
攸桐面色渐冷,待老夫人说累了时,缓缓抬开端来。
剩下春草是攸桐的陪嫁丫环,她的言语,老夫人那里肯信?
幸亏傅昭本日前晌没出门,傅澜音逮住他,威胁利诱,催他去校场找傅煜。
校场之上骏马奔腾,铁蹄如雷声滚滚,踩得冻土上泥屑纷飞。千余马队盔甲严整,手里刀枪冰寒,马背上劈、砍、刺,闪、避、架,配着令旗批示的阵型,如龙蛇般滚滚飞奔,练得热火朝天。
“那日确切遇见了秦二公子,但没半分越矩,更不知所谓招蜂引蝶从何提及。”她端然站在屋中,语声微抬,不卑不亢,“不知是何人误传谎言,老夫人可否请她出来,劈面解释清楚?”
……
傅煜面前蓦地浮起那道袅娜身影,连同她的委宛眉眼、笑言软语,清楚清楚。
正暗自策画, 忽听内里一阵脚步声,烟波仓促跑了出去。
――自那晚无端的春梦后,他成心偶然地躲了数日,终是不成制止地狭相逢。
老夫人冷哼不语。
“不便找人对证印证,又不准我辩白。您这是已盖棺定论,逼着我承认私德有失呀?”
自打那晚在南楼做了场春梦,他便成心遁藏攸桐,连日未曾踏足南楼。
偏巧木香的娘昨儿病了,她乞假外出尚未返来,叫人到家里去寻,一时候找不到。
前面那库房是甚么景象,她最清楚不过。
满屋浓厚的炭气熏得人身上出汗,攸桐原不知是谁歹意诽谤、辟谣肇事,瞧见苏若兰,内心有了数,反倒平静下来。老夫人大怒而来,咄咄逼人地斥责了半天,没能令攸桐服软认错,焉能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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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救兵呗,姐让我来的。”
老夫人那里肯信?
“秦二公子那是如何的人,满齐州城里谁不晓得?你在都城如何混闹我不管,既然嫁进我魏家,就该循分些!南楼里的东西还不敷你使,非得去内里逛?吃个饭都不肯收心,招蜂引蝶,将我傅家颜面置于何地!你可晓得,外头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如此行事,岂不惹人笑话!”
遂朝远处比个手势,等魏天泽过来,便叫他先照看这边。
白叟家年近古稀,满头银发,坐在炭火烘得人几近出汗的屋里,仍裹得严严实实。秋香色团花的锦衣,外头罩着比甲,额间暖帽有点歪,脸拉得三尺长,满脸的皱纹都快被绷直了似的。
……
攸桐身在傅家,在和离之前,总归要为府里谅解些许。遂耐着性子,朝老夫人屈膝为礼,“这回确切是我考虑不当,稍有不当,今后会留意,尽量不去抛头露面。但一码归一码,当日雅间以内,并无半点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