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谢过,便同甄氏一道,在几位主子簇拥下分开。
攸桐摇了点头,表示噤声。
她满口抱怨毫不粉饰,木香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姐姐还是忍忍吧。”
若换成是原主遇见这景象,被许朝宗连连遁藏,瞧着昔日老友挽住挚爱之人,怕是要悲伤死的。而现在,攸桐瞧着那对被誉为鸾凤和鸣的伉俪,余光瞥见殿内的佛像经幡,只为原主感觉不值。
殿前佛香袅袅,不知哪来的松鼠窜跑畴昔,动摇枯叶飘落。
两个迷恋美食的人遇见,不免让攸桐感觉亲热。
届时若老夫人感觉她小题大做,不予究查,便是她搬石砸脚,威望尽失了。
可如果去寿安堂告状,请那边做主……仿佛更尴尬。
不过这门婚事是为各取所需,傅煜不待见她,她也没筹算融入府里跟他长远过日子,遂只偏安一隅,安稳度日,等脚根站稳一点,便可重操旧业扑在美食上。月余时候下来,小厨房垂垂购置齐备,南楼表里都还算顺利,就只一件事不顺心――苏若兰。
攸桐瞧着劈面的锦衣华服,眼底讽刺愈来愈浓。
思来想去,她既担着南楼少夫人的名头,这事的关键,实在还系在一人身上。
“你也说了,是她感觉好欺负,又不是真的忍气吞声。欲擒故纵,懂么?”
所谓尊卑之别,她当然不在乎,苏若兰若只是骄易倒无所谓。但背着人挑衅是非,逮着机遇便挑衅口舌、肆意歪曲,倒是绝对不能忍的,更不能听任其肆无顾忌,叫世人都觉得她好欺负。
平常屋中闲谈,问及无关痛痒的事时,她也肯流露些许。
因南楼的小厨房空置好久,一应锅碗瓢盆都不齐备, 攸桐初来乍到不好折腾,周姑做不得主去别处要, 便按着叮咛,托外头的人采买些出去,算是帮攸桐处理了最头疼的事。
既是长辈的人,攸桐揣着相安无事的筹算,没筹算计算。
……
寿安堂里经常会备些糕点果脯给人磨牙,攸桐偶尔管不住贪吃几口,旁人却甚少碰。就只傅澜音率性,听长辈们谈天出神时,不自发便会拿糕点渐渐咬,跟小松鼠似的。一张嘴就停不下,待散时,唯有她的盘子风卷残云般扫得干清干净。
如许的人,要么满脑筋奇迹抱负得空他顾,要么格外抉剔吹毛求疵,看谁都不入眼。
她不惯被人簇拥,出门也只带春草随行,两人坐在楼台,各自入迷。
春日的恩佑寺里暖意融融,大雄宝殿前一树白梅晚开,零散错落地点缀在蚯曲枝干。中间则是一丛早开的迎春,鹅黄嫩蕊盈盈立在苗条富强的枝条间,不算盛开,却在春光映照下,别有盎然朝气。
几十步外,攸桐将两人奥妙的反应瞧在眼里,唇边浮起讽笑。
他愣了一瞬,旋即想起胶葛的前事,下认识今后退了半步。
如本年才弱冠,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贱蹄子,自发得是甚么东西!”春草不忿已久,按捺着听了半天,早已点了满腔肝火,朝着苏若兰走远的方向“呸”了声。转过甚,见攸桐沉着脸没吭声,又感觉心疼,悄悄扶住,道:“少夫人,须经验一顿才是。免得她对劲,到处废弛名声。”
春草不懂,但看攸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算放心了点,遂诚恳报命。
攸桐昨日清算行装时,小丫环婆子里另有偷懒懒惰的,想必是传闻了都城的传闻, 见傅煜底子没将新少夫人放在眼里,跟着骄易。待傅煜歇了一宿,那态度便有了些微分歧, 听攸桐想做几样吃食, 很乖觉地往大厨房寻食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