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耳听着这话,先前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沉了下来。
她这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扳连甚么?”
真是……
王珺才又朝林清看去,她的端倪弯弯,语气也非常暖和:“大伯母,我想请六姐去我那坐坐,不知是否便利?”
伴跟着这道声音,倒是王珺走了过来,她仪态端庄,行走起来就连底下的衣角也未有半点狼藉,等走到世人跟前便朝林清、冯婉各自问了安,又同王瑛等人行了平礼,而后才又看着冯婉笑道:“三婶真是多虑了,我们王家的女儿,谁敢胡胡说道?”
比及屋中没了人,王珺便往身后的引枕靠去,接连半个月,她在人前唯恐旁人瞧出甚么不敢有涓滴松弛,现在四下无人,才终究能够松下一口气。
她这厢说完也不等人开口,只是沉着脸往前走。
等送走了王瑛,王珺由人奉侍洗漱后便穿戴一身常服歪靠在软塌上,眼瞧着连枝把那缠枝莲镂空香炉里的香换了一回,倒是招人过来讲了话:“你替我去办一桩事。”
王瑛性子傲,那里肯?
便是要同崔柔说私话了。
宿世她会挑选萧无珏,一来是因为他的拯救之恩,二来也是因为他那八面小巧的性子,让世人都觉得他是个好的。
等她们走后……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中也有些难过。
庾老夫人手捻着佛珠,端倪微垂,倒是一副在沉吟的模样。
王珍、王珠两姐妹天然也是朝她那处看了一眼,而后才跟着冯婉的步子往前走去。
不过……
崔柔把城门口产生的那桩事同人说了一遭,眼瞧着她也皱了眉便又抬高了嗓音说道:“现在东宫出了那样的事,储君之位必然是要换人了,现在齐王行出如许的事,倒让儿媳不得未几想。”
她还想说话却被林清握住了手,眼看着母亲眼中哑忍的神采,王瑛到底也只能咬了咬牙低下头,瓮声瓮气道:“三婶,是我的不是。”
冯婉眼看着这幅模样,握着茶盏的手一顿,眼中的不欢畅倒是又多了些,老太太先前还说一家人,可若要提及甚么私话却向来没有他们的事。不过见林清先领着王瑛站了起来,她也只好搁下茶盏领着两个女儿朝上头打了一礼往外头退去。
……
王瑛眼瞧着母亲越走越远才收回视野,朝王珺看去:“先前多谢你了……”若不然先前那副模样,指不定三房那位还得说出甚么糟心话来?说她也就罢了,她惯来是懒得理睬如许的事,只是恐母亲听着悲伤。
可这林清年青的时候两边不获咎,如本年纪大了也还是这幅模样,尤是两年前成了未亡人,更是如此。
表哥现在腿疾难治,只怕不需几日,姑姑那处便会来信让她进宫,她身为王家人又是嫡出的蜜斯,婚事天然是同皇家扯不开干系的。
连枝接过画像倒是一怔,先前在官道上,她也只是透过帘子模糊约约瞧见一个身影,未曾想到郡主竟是把人的模样都给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