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才上前低声道：“小世子与小郡主不肯回房安息，说是要在这里等……等王爷醒来。”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忙背过身抬袖擦了擦。
此时士气极度低靡，吃了败仗的军队本不至于如此一蹶不振，但蓦地落空主心骨的打击实在太大，想要重新凝集军心难如登天，城内的百姓更是满脸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突利雄师破门而入，瞬息间家破人亡。
薛云舟沉着道：“这几年景长得好，我们有充足的粮食，死守到开春都没题目，突利人撑不到阿谁时候就会饿死，他们攻不下城就会退归去，李将军不必过分担忧。”
“二哥，你的魂已经不在这躯壳里了吧？这还是你吗？”
再说，朝廷已经给王爷定了“谋逆”的罪名，即便他们不反天，天也要压下来，他们这类“乱臣贼子”迟早难逃一死，这一仗制止不了。
内里的喧闹声仿佛变小了，接着有短促的脚步声传来，薛云舟神思恍忽，固然听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只稍稍坐直身子，握住贺渊冰冷的手，沙哑着嗓子问道：“二哥，你归去了吗？我在梦里归去了一趟，你却没有醒，是不是我归去得早了？你回到了哪天，哪个月，哪一年，记得必然要托梦奉告我……”说着说着又心疼起来，“也不晓得伤得有多重，必定要受好久的罪，你还是早点归去的好，早回早醒，病愈得快，家里公司里也不至于乱套。二哥……”薛云舟的声音俄然顿住，他低下头，皱起眉头，面露迷惑，“二哥……你的手……”
李将军应了声“是”，看着他欲言又止。
鹄立在风雪中的燕王府还是巍峨寂静，只是现在挂上了白幡，平增很多庄严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