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求不来大夫,那她还是想着从速归去,说不定,说不定陈母现在已经醒了呢!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那位少掌柜就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驾着马车来到了店门口,看起来就跟一个平常的车夫没甚么辨别,清嘉从速爬上马车,即便衣服被不谨慎淋湿了也顾不得了。
不敢迟误时候,略作修整以后就立即赶路了。
清嘉在马车里看着那朴实的药箱,俄然心中有了一个设法。
嘎吱――
没多久的工夫,那人从内堂出来,肩上已经多了一个药箱,手中另有两把纸伞,此中一把纸伞递给她,道:“我去驾马车来。”
何父也拿他没法,只能随他了,本日若不是见清嘉言辞诚心,神情哀婉,确切不幸,他大抵也不会有再背起药箱的一天。
在赶回家的路上,雨垂垂停了,但是颠末半夜的大雨,路上坑洼泥泞非常的不好走,估摸着时候大抵是已经是半夜,马儿也累了嘴里不住的流下些清涎,低低的哀鸣着,这模样实在是分歧适赶路的,正在两人缠足难行的时候,清嘉灵机一现,想起来前面不远处正有一座荒废了的地盘庙。
骨碌碌的马车在大雨中穿越,很快就消逝在了迷蒙的雨幕中了。
何家到了这一代只要这一根独苗,那里能眼看着他身陷监狱,因而变卖产业,筹集金银,这才将何应元救了出来。厥后更是举家搬家,背井离乡来到了这千里以外的宜县安家。
门板转轴摩擦的声音让清嘉心脏一跳,清嘉见状不由得喜出望外几次向内里看去,只可惜是乌黑一片半小我都没有。
那乡绅平素里就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目睹儿子死了又岂无能休,直接就一纸诉状将何应元乃至何家医馆都告上公堂。
清嘉听得不明就里,一脸茫然,曲解了对方的意义,赶紧道:“先生言重了,我并对老先生并没有涓滴的怨怼,只是这雨天夜路难行,我实在放心不下家中婆婆,只想着回家顾问罢了,绝非心有痛恨。”
那人微微颔,沉吟半晌,似有不决,但对上清嘉竭诚的双眼,终是下定了决计,道:“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小生情愿前去府上为老夫人看诊,只是……”他有些挣扎,道:“鄙人医术远远不及家父,更遑论与其他名医相较,常日里也不过是在馆中做些包扎抓药的琐事罢了,微末之技,不敢言佳。若夫人信得过鄙人,鄙人愿往。”
说罢,望了望天气,不由一叹,心中因为不决。宜县的大夫不肯出诊,那是否要去华都碰碰运气呢?只是这里间隔华都也有几十里路,这一来二往就要迟误很多时候。再说,宜县的大夫尚且不肯去那偏僻的山村,那华都的就更不消提了。
清嘉也晓得何应元的企图,心中既是惭愧又是感激,恰好吃了东西填饱了肚子也有了精力,便跟何应元聊起天来,这才晓得何应元前面为何各种顾虑。
“先生,一起驾车多有劳累,吃些东西吧。”
那男人一身淡青色的纯色长袍,清嘉站在离他不敷三尺的处所鼻间却有淡淡的药香传来,她认出了此人是白日里在柜台那边卖力看单抓药的少掌柜。
原是,这何应元本籍平州句和县人士,家中世代行医,他自幼也是跟着父亲看诊抓药,本来也是极有天赋的,他父亲也对他抱有极高的希冀。而他也确切争气,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能够开出令媛方了,本也该是一代青年才彦,医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