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直接跟老夫人说了实话:“祖母,守城是为了救二弟才出事的,二弟一向心中有愧,二婶、二弟妹也都感觉愧对于我,每次在府里见面,他们看到我与阿宝都会变得表情沉重。另有三婶、四婶,不时候刻都想着关照我,可我早想开了,她们那样我反而受之有愧,以是我想,我带阿宝搬到公主府,每个月返来看望两次,如许大师都能安闲一些。”
魏娆笑笑,看着外祖母皱纹越来越多的手背,她轻声道:“能如何想,他死了,在草原的时候,我几近每天都哭,想他骂他怨他,夜夜都梦到他,可死了就是死了,我还要为他哭一辈子不成?当年父亲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多久,母亲走了,我也只要病了委曲了才会想母亲想到哭,祖母归天,我眼泪收的更快……”
男人一动不动,像平时一样暮气沉沉,宝雅跪坐在床边,谙练地一手掐着男人的下巴,一手拿着勺子往他嘴里舀羊奶。
目光扫过四周,是个打了很多补丁的毡帐。
至于阿宝,英国公夫人情愿把阿宝完整交给魏娆。
“娆娆,你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跟外祖母说说。”寿安君握着魏娆的手道。
英国公夫民气疼贺氏的丧子之痛,可贺氏能哭出来,能哭就是普通的,等贺氏哭够了,时候一长就会渐渐平复下来。英国公夫人更担忧魏娆,这孩子明显在乎长孙,明显都为了长孙亲赴疆场,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照顾着阿宝,把哀思都憋在内心,熟知堵不如通,长此以往,会憋出病来的。
击退西羌时还威风凛冽的英国公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下来, 他仍然担当着神武军主将的职位, 却把重整神武军的军务交给了四爷与陆涯, 挞伐几十年的英国公终究脱下战甲, 留在府里伴随老妻。英国公夫人已经送走过三个儿子, 现在长孙去了,老夫人悲伤是悲伤,但年纪大了, 更轻易看开, 她更体贴贺氏与魏娆。
落日西下,在广宽的草原上洒满金色的余晖,牛羊被牧民赶进圈中。
寿安君也感觉外孙女回到公主府更安闲,只是……
她是陆家的媳妇,丈夫给了她诰命,儿子也拿命送了她一等诰命夫人的光荣,贺氏若因为本身痛快搬去公主府,她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儿子,也对不起老夫人对她的关照。并且,大房就剩她们娘仨了,儿媳妇阿宝走了,她若再走,谁还记得陆家大房,还记得她英勇捐躯的丈夫与儿子?
让马嬷嬷、碧桃等人陪阿宝玩,魏娆将寿安君请到了阁房。
英国公府, 英国公、二公子陆涯都获得了犒赏,而大房,除了陆濯获得了追封, 陆濯的母亲贺氏赐封一等诰命夫人, 魏娆因揭露韩家通敌大罪有功,赐封武安公主, 阿宝也因父母的军功赐封宝华郡主。
四夫人就更不消说了,在她内心,她把魏娆当知心的mm,不管魏娆做甚么,她都支撑。
139
喂了羊奶,宝雅拿起爹爹捣好的药草渣子,敷到男人手臂、小腿上的伤口。
陆濯的丧事期间,寿安君来过英国公府,当时候她看到的魏娆,刚从边关返来不久,描述肥胖蕉萃,除了眼泪少,与别的早早丧夫的年青媳妇没甚么辨别。现在一个月畴昔,魏娆又规复了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又规复了曾经的明艳过人。
“娆娆这么想就对了,远的不提,拿守城的事说,陆家世民气里都痛,可大师还不是渐渐规复过来了,老夫人想得开,二公子想得开,你婆婆跟你性子分歧,她哭她的,你不想哭就不消为了做模样去哭,老夫人那边我会替你解释。”寿安君声音慈爱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