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那娟妙的色彩,谢正卿的唇边也荡起抹柔润的笑:“又是扮做小丫环?这么晚还未到手,想是出来又无车可雇了。”看来他又该派人……
直到桐氏叩响女儿的屋门时,还不断的以袖拭泪。内心糺扰,一边是哀叹女儿所将面对的,一边是笃定了信心不能让她入宫。
桐氏全部上午都焦炙的在屋里等着,这会儿见他进门儿的神采,当即嗅出一股子不详。
可到了杜府,苏妁才认识到不对劲儿。
“莫非是……”桐氏眸色惶惑的凝着苏明堂,看他神采便知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全都悄悄问过了。除了我们家,没有一家有蜀锦和香脂。并且还传闻年前刘知府的爱女便是接了两回圣上犒赏的金饰后,紧接着就被一道圣旨召进宫去了。”说罢,苏明堂一屁股瘫坐在罗汉榻上。一是累,二是丧。
“备马。”
“对,对对。”桐氏先是附和的点头,只是接下来仍没法放心。
“老爷,别的大人那儿……”她心中仍存一丝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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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彦快步折回,单膝点地:“大人,方才盯梢苏府的锦衣卫来报,苏女人本日一早便去了杜淼杜大人府上,至定昏之时仍未归。”禀完,岑彦抬眸看向宝坐台上的首辅大人。
皇极殿内无幽不烛,高坐于宝座台的谢正卿这会儿正批阅着本日的奏折。
“回大人,此次苏女人是被杜大人的马车接进府的。并且……”
“大婚倒也不急,只要这门婚事为世人所知便可。”说到这儿,苏明堂神采笃定的对着桐氏,决然决然道:“事不宜迟,我当即修书一封。只要杜大人认下这门婚事,我们立马将妁儿送去杜府小住几日!如此就算断了宫中那位的动机。”
岑彦眉心微蹙,身为大人的亲信他自是不敢有半点儿欺瞒狡饰,只游移片刻便照实回道:“并且苏女人出府时,丫环往马车里塞了很多行装,看模样是筹算在外小住上一阵儿。”
“如何了老爷?”桐氏双眸惊诧,先前还挂在脸上的忻悦之色顿时僵住。
苏明堂抖动手指,指着摆放满桌的那些御赐之物:“你可知那些蜀锦与香脂,皆是后宫妃嫔所用之物!”
“老爷,妁儿虽与杜家公子订过娃娃亲,可厥后杜大人投了谢首辅门下,您便一向不肯再认这门婚事。现在贸冒然又提起,只怕杜大人也一定肯再给这面子啊。”
这厢苏明堂遣退了下人,又将正堂的门谨慎关上,才对着桐氏焦灼道:“坏了!坏了!”
马车未走杜府的大门,而是绕道前面走了个偏门,从而进了一处与主院并不相通的小跨院儿……
苏明堂神采更加凝重,语气愈渐沉沉:“圣上惜字如金,一举一动皆要耐烦揣摩。你细心想想,前些日子先是莫名将我升官调来了都城,现在又将本该送至后宫的东西送来了苏府,你莫非还未看出些端倪?”
“对!若不想让妁儿进宫,现在也唯有这条路可走了。”苏明堂咬了咬牙齿,额间青筋隆结。“如果等皇大将话挑了然,统统就都迟了!”
“哎~”一声短叹,苏明堂负手度了几步,便开了正堂的大门,沉声道:“你且莫慌,待我先去探听下别的几位大人所收的御礼。万一这些东西是各府皆有,那就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原觉得苏妁的性子没这么好磨,桐氏全然未推测本身才进屋将去杜府做客的事说出,她就一口应了下来!乃至连启事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