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孩子脐带发炎了。“辛伟峰翻开尿素袋，婴儿的哭声俄然清脆起来，惊飞了梁上的家雀。大妹二妹从里屋探出头，十二岁的二妹光着脚就跑过来：“哥，她是不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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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满月那天，辛伟峰去县里开会。散会后路过百货大楼，他盯着橱窗里的奶粉罐挪不动脚。五块八一袋的代价让他想起父亲的咳嗽药，却还是取出了复员费。返来的路上遇见王婶子，小饭店的老板娘塞给他半匹蓝布：“给孩子做棉袄，我闺女小时候穿过的。“
转念惊蛰那天，辛伟峰背着半袋东北粳米回到青石镇。出差半月，裤脚还沾着通辽的雪碴子，怀里却揣着个裹着尿素袋的婴儿——凌晨四点的火车站，他在候车室长凳下发明的，脐带血还没干透。
入夏后，小满开端长牙。辛伟峰在库里捡到个烧毁的秤砣，打磨光滑了给她当磨牙棒。小弟妒忌地说：“哥偏疼，我的陀螺都没这么亮！“二妹却发明，小满啃秤砣时，父亲总会哼起当年的粮库号子，调子不再荒腔走板，倒像是摇篮曲。
回程的火车上，小满在辛伟峰怀里睡得苦涩。辛父望着窗外飞奔的稻田，俄然说：“当年你爷爷饿死前，把最后半块饼塞给我......“辛伟峰握紧了小满的小手，终究明白父亲为甚么总把粮票藏在枕头下。
“明天去派出所。“辛父沉着脸翻帐本，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辛伟峰重视到白叟偷偷往婴儿身边挪了挪藤椅——那是年长幼时候坐的，椅腿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