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天子一面转过身来，望着沈素心，轻笑道：“现在你这丫头的医术，仿佛比之你徒弟当年，也不差很多了。当年你徒弟便是及笄之时，便被父皇破格封为太病院院判。现在，你徒弟已然不在了，这太病院院判之位，待到来岁你及笄，朕便要给你了。”
天子不由怔然了半晌，呆呆地望着沈素心，望着她那已然微微有些发红的眼圈，以及眼眶中将落未落的泪水，俄然笑道：“哈，这便是百姓们常说的，所谓‘破罐子破摔’么？哈哈，任凭措置，这如何话说得仿佛是要上法场普通？哎，朕公然老了，想当年……”
沈素心闻言，再望着天子那一脸无法，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此时眼中的泪水，却也忍不住滚落而下。
沈素心忙道：“于公公，莫要焦急，素心这便随你去。”
说着，也不等沈素心说甚么，便行动仓促地拜别了。
沈素心闻言，怔然半晌，忙道：“皇上，素心……素心如何能与徒弟比拟？徒弟学究天人，医术通神，素心这点微末伎俩，未有徒弟之万一，素心实在不敢……”
“啊……”沈素心不由一怔，正要再说甚么，天子又道：“说来这句话还是出自《弟子规》当中，而这《弟子规》一文，还是你母亲写出来的，你会不晓得吧？”
沈素心轻道：“回皇上，素心此次进宫，便是向皇上谢恩。”
天子苦笑了一会儿，望了望沈素心，轻道：“放心吧，你这小丫头。朕晓得，你与那宁国公小世子，但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朕就算真是个昏君，也断没有棒打鸳鸯，横刀夺爱之理。朕不过是跟你开个打趣，你瞧你，竟然还抹起眼泪来了！”
天子挥手苦笑道：“好了好了，莫要再矫情了，起来吧！”
沈素心闻言，不由暗自一笑，赶快起家，低头走到了天子身边，垂着头低声轻道：“素心谢恩。”
见沈素心呆愣，天子笑道：“即便没有这《弟子规》在，莫非你还能抗旨不成？好了好了，归正距你及笄，另有一年不足，这一年多的时候里，足以让你名扬天下了。实在，这都城当中，即便连朕都晓得，沈家九蜜斯的医术，已然是都城第一。想来，朕封你这个太病院院判，倒也不会有人质疑。”
不要感觉这不成思议，即便是我们所熟知的封建王朝，北宋之前天子的权力可远没有明清那么大，特别是北宋。北宋时，辽国一度曾打到开封城下，成果，当时的名臣，寇准寇老西儿，就强行拽着宋真宗的衣袖，将天子拽到火线，使得宋军士气大振。不然，北宋在所谓檀渊之盟之前，就已经灭了。而在那以后，寇老西儿还是滋津润润地做着他的宰相，也没见他如何样。至于以后，被贬得到处跑，必然程度上也是他本身作的。
沈素心哽咽道：“皇上，君……君无戏言……”
沈素心轻道：“皇上，这……素心当真不敢……”
沈素心闻言不由一怔，一张俏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微红。忐忑了半晌，嗫嚅道：“素心……素心不懂皇上的话……”
天子微微一怔，发笑道：“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啊……”
于公公轻道：“沈蜜斯，皇上方才有命，着老奴带蜜斯前去仁和宫，为太后诊脉。沈蜜斯，你看……”
沈素心闻言，不由有些茫然，不晓得天子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