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掌柜挑起稀少的八字眉,抄手而立,淡淡的点点头,傲慢和轻视毫不粉饰。
许大掌柜被抢白的有些难堪,却只是诚恳的站着,并未还口。
“九蜜斯安好,鄙人姓许,是钱庄的大掌柜,您若不嫌弃称呼鄙人一声老许便是。今儿个特地协同布厂的孙大掌柜一同来给九蜜斯问安的。”
孙大掌柜深吸口气。
他身边的孙二郎见父亲如此,便也拍着肚子扯着公鸭嗓哈哈大笑。
孙大掌柜面色一沉,撇嘴重重的呼了几口气。
只听得朱攸宁续道:“想来孙大掌柜还不晓得。当日您家二郎提了块猪肉就来我家大放厥词,说让我去给他做童养媳,还说看我不幸赏我一口饭吃。这件事,孙大掌柜想必不晓得吧?”
“爹。”孙二郎一指朱攸宁,“那就是朱九蜜斯。”
但是出乎世人料想的,朱攸宁没有暴露任何不满的情感,神采如常的当真点点头,道:“我明白孙大掌柜的意义,看来我这个小毛丫头来管事,大掌柜是不平的。这可如何办呢?财产是我祖父分给我的。”
朱攸宁挑眉道:“看来孙大掌柜很对我领受布厂的事很有定见?”
“有定见不敢当,不过……”孙大掌柜高低打量了朱攸宁一番,最后嗤的一声笑了。
孙二郎拉着父亲的袖子,轻哼一声道:“爹,让她去,一个丫头电影罢了,她能懂甚么!这些年我们布厂也没安排过甚么店主来办理您,您不是将布厂运营的很好么,就不信朱老太爷偏帮着她,不在乎您这个功臣!”
一只戴了青玉扳指、树枝普通干瘪的手将前头那辆车的车帘撩起,一张瘦长的脸先探了出来。
孙大掌柜盘算了主张,面上的神采一变,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多出两条,拱拱手道:“九女人息怒。才刚不过是个打趣。女人不会真的当真吧。”
固然他来之前听朱攸宁她外公说,朱老太爷对嫡宗子一家并无和缓,但实际上人家一家子的干系是甚么样,谁又能说得准呢?
不等孙大掌柜答复,朱攸宁又道:“如孙大掌柜这般晓事理的人,断不会叮咛贵公子做出那样的事的。我想贵公子要不是那天被魇着了着了魔,就是暗里里来闹着玩的。
对方客气,朱攸宁便也客气,笑着还了半礼:“许大掌柜,今后还要承蒙多照看搀扶了。”
朱攸宁小手摸着下巴深思半晌,俄然一鼓掌,道:“不如我这就去求了我祖父,就说孙大掌柜不想要朱家指派店主来办理财产,我想以孙大掌柜的才调,我祖父必然会很信赖你的。如许岂不是皆大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