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几步追上沈溯。
他蹙眉又诊了诊。
“这小子命大着呢,公子快看,”他说着捏着箭身往上悄悄一拔,扯下一块儿衣料来。
黑羽卫老迈发觉后忙摆手,将先前秋洄被跟踪一事细细说来。
他将那玉在手中几次摩挲着。
如果死了,也不消吃力,马上埋了便是。
倒不是公子吝啬,他替沈溯辩白道,公子这么做当是怕留下甚么蛛丝马迹。
…………………
玉呈鸳鸯状,还残留着余温,他倒是再眼熟不过。
“这是?”
“是……”
“时春……”
沈溯背手,朝四周一打量。
“这是诊费。”他淡淡道。
少年项处的衣裳被扯开,暴露一段嫩藕似的脖子,脖间一点莹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柳时春伸手接过,只往上瞧了一眼,浑身气味蓦地一冷。
那来头可就大了。
“秋家的酒?”
这还不算最诧异的。
“真是女子?”
他可没忘这小子方才的放肆劲儿,乱箭四飞了,倒不想着逃命。
但这点伤在习武人的眼里跟挠痒痒也没甚么别离。
他耳力向来好,那夸奖清楚是公子的声音。
“这箭钉衣服上了,我说为何滴血未见呢!”他笑着道。
秋洄即便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也能被他给拉返来。
沈溯脱手如电,一把将那莹绿扯了下来。
沈溯诊脉半晌,眼中闪过惊奇。
可既如此,拿人家的玉何为?
这少年左肩膀处一地儿的碎瓷片儿,右脚处另有一个完整的酒坛。
他昂首看向秋洄。
柳时春分开后,黑羽卫与翠箭卫也接踵消逝。
实在也不是真的未流一点血。
从南楚到大历这一起走来,他们蒙受的刺杀就没有断过。
他又瞟了这少年一眼,见柳大笑着去拔那少年肩上的箭。
“去船上药箱里拿颗醒酒丹给他服下……”
南楚沈家世代运营茶叶买卖,之前虽有些名誉却也没甚么了不得,只是近几年垂垂风生水起,茶叶买卖竟做到了几国皇室,一跃成为茶商中的龙头老迈。
这无关礼数,毕竟于医者而言,那里有男女之分?
沈溯接过谙练地戴上,伸手搭上秋洄的脉。
若不是当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还真想扒了她的衣服瞧上一瞧。
蓦地,将左手探向本身的脖颈,悄悄一拽取出个物什。
性命如草芥的乱世,那里有银子摆平不了的事情。
被戳穿心机,柳时春脸一红,讷讷应了声是。
沈溯安安稳稳坐在毛毡上,借着船舱小窗透过来的光,又细细将那玉打量一番。
终究挑选信赖本身的医术。
非论是黑羽卫还是翠箭卫都久经杀场,措置尸身销声匿迹这类事儿自是家常便饭。
沈溯却并没有这个自发。
目光在秋洄身上逡巡,俄然一顿,停在了她脖颈处。
然行动如此放荡不羁,还作出那般恃才傲物的诗来,却也不像闺阁女子所为。
他见沈溯目光呆呆的,便也猎奇地望去。
“时春,如何?”
守在一边的柳时春闻声沈溯说话,却没听清内容,不由问道:“公子说甚么?”
不分时候地点场合,再所不免会有误伤。
他走畴昔,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