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柜捋着髯毛,半抬头,似在检索安和堂大大小小的药柜里有没有这类药。
笤帚一握在手里,孩子们都散了。
秋洄朝他瞪眼顿脚,他笑嘻嘻后退两步,不远不近地扮鬼脸。
小胖拍着胸脯,其他孩子喝彩一声。
邱掌柜将图细细看了几遍,很久,沉吟道:“端看这模样倒仿佛在哪见过?不过我这安和堂里没有,其他药堂怕也没有,过几日老夫要上山采药,倒是能够帮你寻寻,就是不知小郎找这药草……”
“便是这个,不知您唤它甚么?”
因着邱掌柜没听过这个药名,秋洄只得详细绘了啤酒花的图,递与他。
“忽布?”
秋洄扶着墙气喘吁吁,披头披发,灰头土脸。
胡子斑白的老先生闻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纸药包。
“对,别名蛇麻花。”秋洄解释道。
二丫欢畅坏了,抱着秋洄的脸亲了一口,这一亲不当紧,摆布脸颊上各闪现一个小黑印。
秋洄看向邱掌柜,啤酒花有很高的药用代价,按说药铺里应当有的。
秋洄昂首,黑得深沉的匾额悬在门头,上书‘安和堂’三个金色大字。
邱掌柜就是这么个软和性子,邻近几条街上的乞丐有几个没被他布施过?可老这么着,啥时候是个头呀。
“去别的处所玩儿,”这话是对几个孩子说的。
小瘦子走在最前面,其他孩子围着个黑不溜秋的叫花子跟在前面,叫花子手里还扯着个吃糖葫芦的小女人。
秋洄破罐子破摔,撩了头发挡住脸,被二丫牵着跟着走。
说着,摊开黑乎乎的小手。
他嘀嘀咕咕,挥手赶人。
安和堂是长安城里老字号药铺,买卖的药草很齐备,起先她就探听过,离凤仙楼不过几条街的间隔。
邱掌柜低头一看,马上就信了。
秋洄一转头,几个小萝卜头纷繁亮起黑爪,径直扑了上来。
打头的小胖墩横到墙根,抹了一把锅底灰,趁秋洄不重视,球普通从她身边滚过,身上顿时留下两个黑乎乎的小指模。
伴计怕衣裳被碰脏,今后退了两步,去拿门口的笤帚,“快别闹了,再不走我可赶人了!”
邱掌柜半信半疑,偏头去看秋洄。
再看这黑乎乎的小儿,明眸皓齿,气度不凡,那里像乞丐?
“掌柜的,您别听他瞎忽悠。”
素净的袍子很快染成了水墨画,秋洄挣扎了一会儿,干脆放弃。
啤酒花就算了,这是先人对它的称呼,眼下还没有啤酒,他们天然也就不晓得何为啤酒花。
小胖急得大呼,“他不是叫花子,他有银子,你看!”
秋洄意味性地扬起爪子,吓退了围着她的几个小萝卜头,只二丫还拉着她的手。
他瞪着伴计。
“我晓得!”
秋洄心中豁然了,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比二丫手里的还大些,她看着二丫,眼角却瞄着其他眼热已久的孩子。
这动静吸引了出门送客的伴计。
他喜形于色,忙请了秋洄出来。
“二丫,你过来呀,谨慎他揍你!”
不过如许也好,安然呢。
秋洄杵着没动,老先生瞥她一眼,对那伴计道,“拿点银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