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洄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乌黑。
烛火将少女白净的侧脸映成了朝霞，秋洄一时恍忽，伸手揉揉眉心，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夏莲，厨房的汤好了，”屋别传来中年仆妇的声音，“哎，晓得了，”夏莲回声关上门去了厨房，秋洄心中有些不安，干脆披了件衣裳下床，一翻开房门劈面便扑来一个黑影，定睛一看倒是消逝很久的秋棠。
“少爷，早晨风凉你如何出来了？”夏莲端着托盘走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目光转到秋棠身上，不由秀眉一蹙，“秋棠，彻夜该你值班，如何能乱跑呢？”
“嗯，几时了？”
“我娘把魏夫人给打了？”
“夏莲姐姐说的没错，”秋棠鼓掌笑道：“可惜她打错算盘高估了本身，事关少爷的安危，怕是莫家老爷亲身来也不能卖他们情面……”
“前面人多混乱，夫人…夫人不让少爷畴昔，夫人让少爷持续在床上躺着……”
“家主不能，夫人必定能……”
按理说清风霁月般如莫家，是不肯意参与到这类事中来的。
“少爷醒了？”
便宜娘亲会工夫，即便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能给打的跪地告饶，那两个丫环细皮嫩肉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开口说话了吧。
秋洄眉毛一挑朝秋棠问道。
夏莲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把精美小巧的剪刀，身子微微前倾，正垂眸剪着烛花，不时传来轻微的滋滋声。
“少爷，你没瞥见，”秋棠说完又规复了嬉笑，“家主一说完，两位夫人的脸都绿了，夫人见她们迟迟不肯差人回家去请两位家主，便嚷嚷着明个一早要去告御状，这下可把她们给吓坏了，婢子返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差人归去了，约摸着这会儿人都该到了。”
秋洄惊得声音一颤，忙撸了袖子抬脚就走，却又被小丫头拦住。
秋洄微微蹙眉，秋家酒坊所需的粮食都是从莫家购的，莫家虽不是长安城独一的粮商，倒是最大的，两家干系如果闹得太僵，任谁都讨不到好，这一点，她阿谁爹不会不明白。
她好歹是个少爷呢……
秋洄自是晓得府里的人都拿她当小孩儿哄，当下点点头，问道：“我娘呢？她但是活力了？我爹呢？我爹返来了没？”
秋棠说到这里又想起当时的场面，不由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婢子让秋棠去看看，”夏莲朝着屋外喊了两声，“秋棠…秋棠…”倒是没有人应，“咦，这小丫头又跑哪去了？”
“我爹如何说？”
“生机？”秋洄一惊，忙问道：“朝谁生机呢？这事儿不怪安子……”
“甚么？!”
“是是是……”
“秋棠，这黑灯瞎火的你在府里乱窜甚么？”秋洄有些不满，眼睛一瞥，只见小丫头气喘吁吁，双颊绯红，双眼却闪着精光，不由调侃道：“跑这么急，有妖怪追你不成？”
秋棠连续三喘气儿，嘴边倒是挂着对劲的笑容。
“怎的莫夫人也来了？”
“少爷放心，老爷已经晓得是魏家少爷干的好事了，现在全部长安城都传开了，魏家少爷不但惊马害得少爷你受伤，就连前次少爷你喝祠堂供酒也是他鼓动的，少爷，”夏莲说到这深深地望着秋洄，秋洄回声昂首竟从她眼中看出了顾恤，顿时一口气上不来憋在了胸口。
夏莲却好似甚么都不体贴似的，舀了一碗红枣枸杞乌鸡汤送到秋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