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洄气急,昂首朝车外吼怒了一句,用手肘撑着爬坐起来,颤颤巍巍去摸十有八九塌掉的鼻梁骨,手伸到半空,却感受鼻头一热,两股热流喷薄而出。
“少爷,你…没事吧?”
“阿桑你可看清楚了,”魏畴被他的谨慎翼翼灼得有些不舒畅,手一抬,马鞭指向秋洄,大声道:“秋家少爷坐车不稳自摔于马车当中,与我何干?!”
“秋洄,你大言不惭!”
“本来是惊骇赔银子呀,啧啧,魏家也算是繁华之家,竟是……”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日这个美玉般的公子端坐于榻,见她被辱,不但没有禁止,倒是冷眼啜饮着杯中酒,竟是连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
安子马车驾得极快,四平八稳停在了秋府的后门,他谨慎翼翼将秋洄扶下车,警戒地朝四周来回张望。
此人,怎的变得如此邪性了?
“安子,你要行刺亲少爷吗!”
那人举着酒壶呵呵大笑,将酒杯往她脚下狠狠一甩,直摔得粉碎,挑眉道:“秋洄,你说你有胆,祠堂家传的供酒,敢不敢喝?”
莫桑闻言蓦地昂首,目光似箭直直射向秋洄。
本来是他呀,是他刺激的原主大逆不道,还是以丢了性命啊……
见恐吓不成,魏畴咦了一声,正欲拍顿时前,倒是被一只苗条的手扯住了缰绳。
“魏畴?”
秋洄蹙眉盯着他,倒是没有开口,这小我…她底子没有见过的呀。
他家少爷但是秋家的独苗苗呢,半点伤也受不得,面前的魏少爷,倒是个伤害的人物。
秋洄冷哼一声,嘴角噙上一抹嘲笑,她现在是秋家少主,当然无能,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挖苦讽刺,更何况,面前此人一脸的阴戾……明显不是甚么好鸟。
原主秋洄偷喝祠堂供酒送了命,她秋洄因为猎奇喝了老友盗墓盗出来的酒,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儿。
驼着背的老管家这才抬开端,皱眉诘责道:“少爷去哪了?你如何没陪着?”说罢脸一板,瞪起了眼:“少爷幼年贪玩也就罢了,安子,你过了本年的生辰都十六了,也能陪着混闹?我把你从农庄上接来是让你在少爷身边时候劝着点儿,哼,你倒好!还嫌不敷乱……”
…………
“莫非当日你也在场?咦,让我想想,”秋洄说至此竟是眉头一皱,当真歪着脑袋思虑起来。
如许的戏码,从她第一天来到这儿,已经不知上演了多少场。
“…秋洄…你小子竟是娇弱至此,连马车都坐不稳,娘里娘气,能成甚么大事?秋家偌大财产落到你手里,迟早要打水漂……实在是可惜……”
秋洄无法叹了口气,眨眨眼收回思路,感觉头有些发晕,老管家这时也骂够了,朝安子喝了声:“奉告少爷,返来后去老爷书房一趟!”说罢背动手走了。
秋洄斜倚在车厢壁上打盹儿,耳侧的长发软软贴在脸上,遮住了嘴角可疑的液体。
秋洄揪住安子的衣领,诘责的话还未说出口,斜刺里倒是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秋少爷还是重视些的好,大街上随便吵架下人但是会留下凶名的。”
大历明德十九年,蒲月。
她呆愣当场,脸好似更红了。
魏畴气昏了头,却不知“秋后算账”一词已是变相承认了本身的所作所为,他这副焦急的神情更是欲盖弥彰。
“秋少爷你这是……?”魏畴高低打量着她的狼狈,眸子转了转故作惊奇道:“莫不是过分无能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