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般想，也是功德。”顾夫人悄悄点头，道：“到底你也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说及此事，你二人更调时，你还身在襁褓，也算无辜。这些光阴对你多有忽视，如果你有甚么疑问，大可问出来。”
她甘愿听到楚家不接管她的身份退亲，也不肯听到这个动静。
“你说说看。”
足足七天。
长宁侯姓顾，她的亲爹才姓叶。在真令媛上门的第一日起，她便已经没有了姓顾的资格。
大丫环神采冷酷，回身出来通报。如果叶明蓁记得没错，这个大丫环畴前对她说话可最好听，最会奉迎，好听话一串一串的，现在倒是半句也不吭。
没有不能认的，连血缘干系都未曾有过，身为一个农家女，她却享了十六年的繁华繁华，只说这些，侯府待她不薄。而侯府真正的令媛却在乡野官方长大，吃尽人间痛苦。自真令媛上门认亲的第一日起，侯夫人不晓得掉了多少眼泪，指桑骂槐了多少回，侯府的下人惯会看神采，就差指着她的脸说她占了大便宜。
屋子里静悄悄的，熏炉里的香燃了半截，叶明蓁走出来时，顾夫人看着已经起来好久，她伸动手，丫环跪在一旁，谨慎地将花瓣捣碎，敷在修剪圆润的指甲上。顾夫人没看她，叶明蓁行了礼，退到一旁坐下，垂首一声不吭。
她想了想，道：“夫人，我的确另有一事不知该如何筹算。”
侯府的下人惯会踩低捧高，畴前她还是侯府令媛时，上赶着奉迎献殷勤，想方设法调到她的院子里服侍。自真令媛认回侯府以后，对她倒是更加冷酷怠慢，公开里不知说了多少闲话，到现在连院中服侍的下人都跑光了，独一一个小丫环，还要到处受刁难。
自从出身戳穿以后，顾夫人对她便很有定见。顾夫人对她向来冷酷，小时叶明蓁还试图靠近，厥后便放弃了这个动机，但到底有一层母女干系在，见着面时二人也会不咸不淡地酬酢几句，现在连这点淡薄的血缘情分也没了。叶明蓁还见过这对亲母女见面时，那才是母女情深，二人见着的第一天，便抱着哭了足足半个时候，让她又悲伤又咂舌。她想来想去，心想约莫是因为血浓于水。
叶明蓁一顿，禁止地抬眼看去，眸光微亮：“楚家来过人？”
她开初错愕不安，也惊骇被赶走，无人理睬的七天里，最后倒是本身想开了。
她闭上眼，胸膛中诸多情感翻滚，最后长长吸一口气咽下，那一点沉沦不甘也消逝殆尽。
“但与楚公子结婚的人不是你，是凝儿。”
不是亲生的，以是才靠近不起来。如许一想，她又不免难过。
“楚公子三日前便回了都城。”顾夫人瞥了她一眼，悄悄吹了吹杯中茶水，碧绿的茶叶梗在茶水中翻滚。她盖上杯盖，话中藏着不易发觉的讽刺：“若不是问过楚公子的意义，楚家为何同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