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赴宴的不是养尊处优的老封君就是见多识广的管家太太,眼界用度自是不差的,可如此冷傲的芳醇美酒,倒是见也未曾见过!
但是刺目也就刺目了。世人是在场面上应酬惯了的,大师轮番敬酒,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就直接把苏皎皎透明疏忽了。
宋静怡这边腹诽着,那边已有侍女奉侍酒水。苏皎皎一看便笑了,这是哥哥造的甜酒,一多数是果子,光彩嫣红,光如美玉,有浓烈的酒香,更有清冽的甜香,用于寿宴女客再合适不过。
宋静怡一旁看了,不由内心嘲笑,这傻丫头也真有那张脸,陪在一边也不感觉不安闲!
宋静怡俄然一声嘲笑:“你这是和我皇祖母叫板!”
苏皎皎倒是莞尔一笑,虽只是浅浅的,但那一笑瞬时让她的脸光彩活泼起来,慧黠冲灵再没有初见的端庄中正,她声气清脆而甜美,扬声道:“老太君您不晓得,我就是个乡间来的野丫头,得太后娘娘几位嬷嬷的苦心教诲训戒,才装出这几分中看的模样来。但是时候一长就不可啦,狐狸尾巴就暴露来啦!”
苏皎皎还真没不安闲,大师给老寿星敬酒,关她甚么事啊!
宋静怡身后的宫女丫环也皆变色,年长的嬷嬷一边表示小宫女扶宋静怡歇息,一边去催醒酒汤。不料宋静怡竟是挣开要扶她起家的宫女,对苏皎皎扬着脖子道:“传闻你们在乡间沽酒卖酱菜,你哥送了一坛酒来,你是不是也给我婶祖母送了一坛子酱菜啊!”
何况天子陛下对锦衣王的亲厚爱重有目共睹,远没到狡兔死喽啰烹的境地,为着一个太后国舅,对明月县主表示得过分冷淡仇视真的好吗?
锦衣王爱烈酒,这桩公案环球皆知。
世人再不疑有他,谨慎翼翼呷了一口酒,公然唇齿清芳入喉绵软,咽下去另有回甘,吃起来就像是有酒味的羹汤,那里像是一小杯下去脸红不褪的烈酒!
宋静怡尝了一下就感觉苏皎皎所言不实,当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声道:“清楚就是个吃着玩的淡酒,说甚么一小杯红了脸一两个时候也不褪,你也真不怕闪了舌头!”
乔老太君将身避开虚受一礼,倒是没有堕泪唏嘘状,反是朗声笑道:“那是你碧心姐姐命苦,哪儿有我的甚么大义!倒是陛下宽仁,不怀旧恶,还惦记我这个老婆子!”
苏皎皎倒是跳起来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儿,穿得玫红裙子衬着雪色明珠一时飘垂起如风波摇摆,亭亭玉立回眸凝笑对乔老太君道:“白叟家可看细心了?”
一群人出迎的出迎的,躲避的躲避,拜见的拜见,要开的宴席便又迟延下来。
如此内心的一惊一赞之下,对苏皎皎不由侧目。
世人一时被披发着清冽芳香的醇厚酒气惊呆了,再一看杯中酒,竟似虎魄般浓稠而清透,香气氤氲酒色潋滟中,连杯底的斑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皎皎熟门熟路地对乔老太君道:“老太君您可别喝多了,这酒喝着甜,入喉也绵软,但是后劲儿可大了,就这一小杯喝了,双颊便红了,一两个时候也褪不下去,我哥管这叫醉尘凡!”
咸阳郡王府半寿,普通是一个府上一张帖子,来的也多是女客,像如许特地给锦衣王沈重一张帖子的,实属极少数,固然其间盘曲世人自是猜的出,但目前的局势就是,御驾亲临,得以作陪的,除了咸阳郡王府,就只锦衣王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