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也有那么一些人，哪怕天寒也要来都城第一酒楼“风烟醉”里坐一坐，听听曲又或是商谈些要事。
固然楼外是一片冰天雪地，但这风烟醉也不知是用了甚么体例，竟是暖如暮春，却又没有炭火的气味，只飘散着阵阵沁民气脾的香气。
萧昭严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抬高声音道，“殿下若真放心不下，摆布肃王已失了势，若真出了甚么不测死于非命……”
听得下人来报，渊王不由蹙眉，温润的面上似有不平之色，就像一块平空呈现裂缝的美玉。
“吱呀。”一梳着双丫髻，却带着半边面具的女子翻开门，朝莫云祁点了点头，并侧身让他出来。
危楼楼主，陆无悠。
悄悄在门上叩了五下。
一个在大晋都城赫赫驰名的传说。
有人倾耳谛听，也有人自顾自的和亲朋老友叙着话。
看来，是要再去见她一次了……
再者……
莫云祁说了一句“危楼信不得”后，便不再提了，只是笑着问了几句酒菜是否合情意，就朝二楼最内里的雅间走了去。
徐承德弓着腰，怀里揣着拂尘手执圣旨，垂眼瞥了瞥面前的棠观，目光微闪，略有些浑浊的眸底掠过一丝庞大不明的意味。
渊王眸色微亮。
萧昭严笑了笑，唇角挂着一丝微不成察的轻视，“皇上究竟是个甚么心性，殿下您莫非还不清楚吗？除了诗词歌赋，另有甚么事能让皇上多用一用心？肃王虽是故皇后之子、曾经也贵为储君，但这十几年来倒也没见皇上对他如何上心。现在肃王已失圣心，临时不提皇上是否能发觉出非常，就算发觉到了，查不出甚么真凭实据，皇上又怎会强即将殿下牵涉出去？”
持续数天的风雪让全部都城几近要凝固在冰天雪地中。积雪深深的大街冷巷，在微微放晴的光芒下，反射出刺眼而砭骨的惨白之色。
……毕竟是，保不住啊。
渊王府。
正红朱漆的宫门前，乌压压的一群人俯身膜拜，无一不是心如死灰，乃至有几个不经事的，已经伏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本日啊，太子被废，你们说……东宫是不是要易主了？”
“但是……”合法那信赖危楼存在的人要辩驳，却俄然有一清澈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重重搁动手里的茶盏，嗓音骤冷，“四哥他随便杖杀宫人，重伤禁卫军，父皇竟还能容他至此？！肃王肃王……不是百姓，竟还是个王爷……”
尘凡一梦，醉风烟。
“嘘，这那里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群情的？秦兄还请慎言……”
“只要做的滴水不漏，殿下就能悄无声气的撤除心中隐患。”萧昭严最会看人眼色，见渊王已然动了心机，便拥戴道，“何况，殿下有那人的助力，莫非还怕出甚么忽略不成？”
不浓烈，不魅惑，只是淡淡的，清爽的，能让人想开初发的嫩芽。
书房。
看上去是最为简朴的打扮，但那长袍的衣料，和那玉佩的材质，无一不彰显了仆人的低调雍华。
“这危楼啊，也就是家里长辈想让后辈谨言慎行打的幌子罢了，信不得。”
伴着穿堂而过的风雪，却拂去了最大要的冰霜，只余下淡淡的风。拂过那顶端悬着的金丝楠木匾额，拂去了“建章宫”三字上落下的点点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