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绾忍俊不由,垂眼朝桌上那匕首、玉佩、玉钵瞥了一眼,正要调侃几句,视野倒是蓦地在一抹微小却不容忽视的玉色上顿住了……
“这……”季大嫂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的垂银叶耳坠。她虽不懂这些钗环金饰,但也能从那精美的做工和繁复的斑纹上看出这耳坠定然不是甚么凡品。
再比如现在,某个仿佛已经完整适应“老婆”角色的女人正坐在他床边,目光非常殷切的望着他,“夫君,你如果感觉整天待在屋内无趣得很,我能够陪你解解闷啊~”
颜绾心头那颗沉甸甸的石头终究放了下来,“我身上并未带甚么银两,也只要些金饰。想来你们虽隐居山间,昔日应当也会有人出山去采买些东西,我这耳坠该当还值些银子……”
胳膊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肃王殿下微微蹙眉,扬手就要接过药碗,“我本身来。”
棠观穿戴一身纯白的深衣,没有任何纹饰,他半靠在床头,墨黑的长发垂在肩头,蜿蜒在衣袖之上。或许是因为白衣的原因,他周身的冷峻凛冽之气尽数消逝,没有那么冰冷拒人,而是悄悄的,仿佛深潭,波澜不惊。固然还是是不苟谈笑,但却已经和颜绾影象里阿谁冷厉严格的肃王判若两人。
他庞大的瞥了颜绾一眼,不动声色的应对,“习武。”
“……”
“啊――”颜绾像引诱孩子似的张嘴,舀了一勺难闻的药汤递到了棠观唇边。
亲眼目睹自家儿子被欺负的哇哇哭,还情愿收留他们两个祸首祸首,的确是……动人至深。
第三十一章山居(中)
当他想要下床之时,颜绾恰刚好排闼而入,见状,赶紧扔动手头的针线,疾步就冲到了床边,“夫君!你如何又要下床?!”
身后,颜绾眸底掠过一丝狂喜,伸出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统统,都该当结束了吧……
目送季大嫂分开后,颜绾舒了口气,提着裙摆回身进了屋。
“季大嫂你就别推让了,”颜绾笑了笑,“我们在这里还不知要逗留多久,那耳坠怕是还不敷我们吃的用的,我夫君身上应当另有些……”
“……”
新婚之夜,她为了替本身那位意中人守身如玉,乃至不计结果的给他下了迷药。现在流落至此,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接(撩)近(拨)他,扰得贰心烦意乱。
颜绾感慨的垂眼。
“如何了?”见颜绾目不转睛的盯着本身拿出的东西,唇畔的笑容都生硬了,棠观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畴昔,视野也落在一抹玉色上,不由怔了怔,转头深深的瞥了她一眼,随即便伸手将那盛着“玉肌膏”的玉钵拿了出来。
将那枚伴随本身三年多的玉戒从匕首和玉佩间拈了起来,收进衣袖中,她只感觉晕乎乎的,仿佛被从天而降的欣喜砸中了脑袋。
“练兵。”
“吱呀――”
“季大嫂,多谢你和季大哥肯收留我们……”
季大嫂也是个良善的人,虽身在山野,但却比浅显村妇更多些温婉。她笑着摇了点头,视野落在颜绾身后紧闭的门上,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这没甚么。只是,我看你的夫君仿佛伤的不轻?”
当他想要沐浴换衣时,颜绾不知从那里就冒了出来,还是笑眯眯地朝只剩一件单衣的他挥了挥布巾,“夫君,你伤势未愈,不宜妄动,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