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离都城将近一月的路程,就算太病院马上派人前来,恐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疫症当然可骇,但如果从雁城分散到全部并州,再从并州分散到蜀中一片,他这个并州刺史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敷皇上砍的啊!
沉吟半晌,棠观转向孙神医,“疫症必定有来源,究竟是因何而起,三天以内定要查出个究竟。别的,已染疫症之人需竭力医治,未染疫症者如何避疫,也需你拟出体例,挨家挨户奉告。”
闻言,顾平驾马的行动顿了顿,“王爷说,他是重诺之人,既已定下三月之期,便不会等闲违约。颜蜜斯既已决意本日分开,早与晚又有何辨别?”
……几近是命令让顾平带颜绾出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识到,他错了。
顾平有些不忍的昂首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又从速垂下了眼,“是……”
豆蔻倒吸了一口寒气,得空的面上也有了颠簸,而颜绾的神采也垂垂变得煞白。
将怀里的软软谨慎翼翼移到了豆蔻怀里,颜绾腾脱手翻开了车帘,“顾平。”
“王府的府兵不成轰动,但王爷与郓城城主倒是忘年之交,郓城与雁城不过半日的路程,颜蜜斯只要拿这封手札前去郓城,那位大人定会派得力之人护送你去任那边所。只是……切莫透露本身的身份。”顾平垂下头,将棠观嘱托的话一句一句复述了出来。
一夜即逝,但医馆内却覆盖着一股比夜间还要压抑的氛围。
看管城门的保护还在打着打盹,顾平将马车停在了城墙下阴暗的角落处。
拂晓前的夜色最是深沉,大街冷巷的灯笼也熄了,全部雁城都覆盖在一片暗潮涌动的黑暗中,只要城门上的星星灯火在城门前投下微微暗淡的一小块亮处。
见他已经变了称呼,颜绾一愣,随即却也了然。
而如果没法及时节制,那么垂垂分散开来,全部并州,全部蜀中……
一见他,棠观面色微微掠过了一丝颠簸,“走了?”
他张敞混到明天刺史的官位,全凭一套奉承的嘴皮子工夫,真才实学没多少,如果并州风调雨顺也就罢了,恰好发作个时疫……
孙神医面露难色,低头,“草民也只在医书中见过此病,未曾治过,也不知解法……但,可竭力一试。”
棠观既然叫他来送本身出城,想必事情的大抵他也都晓得了……
棠观蹙着眉点了点头,下一刻,回身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张敞,“马上传信回京,请父皇调派太病院的名医前来雁城。”
晨钟突然响起,打断了顾平的话。
幸亏,幸亏雁城另有这么一名废太子。
通往雁城城门的长街之上,空空荡荡,寂寂无人,只要酒铺门前高束的旌旗在暗影中随风轻扬。
“是。”
王爷可贵对一个女子上心,没想到,竟是看错了人。
与此同时,一队军马浩浩大荡穿太长街,径直朝城门而去,领头之人高呼,“传张大人之令,封闭城门!”
“吁――”
有些寂然的叹了口气,“城门已开,颜蜜斯就请自便吧……”
俄然,长街绝顶远远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不一会,一辆简朴的深色釉顶马车呈现在了明暗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