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不轻不重,但却凛冽严肃,仅短短五个字,便直直穿透了统统混乱的吵嚷声,突如其来,却稳稳的镇住结局面。
闻言,棠观蓦地沉了神采,提步便要出门。
棠观眸色微冷,端倪间虽覆着寒霜却难掩郊野之气,“比起疫情,民情才是更加要紧的事,张大人莫非不明白?”
张敞跌跌撞撞的赶到了幽竹居,神采镇静。
孙神医估计的公然没错,不过半日,雁城中便已排查出了将近百名染疫之人。
肃王妃已然出城的动静毫无疑问是一颗惊雷,没有任何前兆的在人群中炸了开来,将本已平复的民怨刹时推至了颠峰。
“王爷,你看看我家孩子,他还小,真的不能染上疫症啊!”
“肃王?”
或许只要一人明白,他现在究竟在煎熬些甚么。
守城的统领面色一凛,赶紧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末将拜见肃王殿下。”
“城门。”棠观神采阴沉。
统统话锋都俄然转向了命令的棠观,如此一番煽动后,城门口堆积的人越来越多,而民怨也越积越深,逐步有了鼎沸之势。
女子绾着最简朴的妇人发髻,妆容素净。身着石蓝绣花半袖,一袭月白湘水裙,衣袖微微卷起了些,手里还提着一药壶。
棠观眸光微闪,目光立即朝声源处扫了一眼,但却压根找不到出声之人。
“这肃王本来是东宫太子,传闻可就是因为随便杖杀宫人、残暴成性,这才被皇上给废了!”
见严峻的局面因为棠观亲身前来而稍稍有了和缓,张敞的腰杆又挺直了起来,“大胆刁民!见了肃王还不跪下施礼……”
肃王府。
“就是幽居并州的肃王?”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步步走到了黑衣女子身边,笑着看向那神采略有些镇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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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么要封闭城门?!我们明显没有染上疫症,为甚么要和那群奄奄一息的染疫之人待在一起!!”一人忿忿的扬手指向了身后。
“现在疫情告急,官府不会让疫情分散,也毫不会放弃或是捐躯任何一人。”
而因疫病而死者,已有五六人,且人数还在不竭增加。统统死尸都被运出城外十里处的一人迹罕至的山坳里深埋。
“共进退”这三字说的是精干磊落,掷地有声。
棠观眸色一滞,在看清那女子的端倪之时,眼底顷刻乱了风云。
棠观一言未发,只是垂下眼遮住了那眸底的深黯之色,疏阔的眉眼间也覆上了层层阴霾,不再是畴前的净澈,反而掺杂了些旁人没法看懂的憎厌……
许是“以暴民论处”这几个字添了些威慑力,吵嚷声又垂垂低了下去。
“殿,殿下……”张敞顿时蔫了,从速后退几步,退回了棠观身后,瞥了一眼他的神采,心虚的闭上了嘴。
顾平蓦地一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人群朝城门口的兵士簇拥而去,群情声,叫唤声,哭喊声另有兵士们的呵叱声掺杂在一起。
与此同时,另一个系着面纱的女子从人群以后缓缓绕了出来。
“这是不仁啊……”
“肃王妃能出城,为何我们不能?”
张敞更是被吓得朝后又退了几步,忍不住小声开口道,“殿,殿下,现在情势失控,还是要让王妃出来露个面才好啊!”
“啊!!”
棠观一向沉默不语,现在俄然出声,嗓音稍稍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