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贾母已经被安设在碧纱橱里,半躺半倚着,面色惨白毫无人色,一旁的贾政束手立着,满脸的担忧之情。
没给贾母考虑的时候,贾赦又道:“另有一事,既然现在我们府上已成一等将军府,那就请老太太做主,早日分炊罢!”
嫌费事?怕风俗不了?
成果,圣上是没见怪,贾赦自个儿上折子筹算怼死百口。
――自请降爵。
贾母猛的坐起家来,却因着起家过快,面前一阵阵晕眩,幸亏一旁的珍珠伸手扶了一把,这才好悬没从床榻上跌下去。饶是如此,贾母还是被吓得心头直跳,愣是好半晌都没能缓过来。
见状,贾赦又一次开口:“老太太您放心,就算分了家,儿子也还是会好生奉侍您,荣庆堂的一应皆无需变动,您尽管照老模样好生过日子便可。”
分炊……
分炊一事就算一推再推,终究还是要成行的。贾赦明白贾母在担忧甚么,却压根就没筹算欣喜她。想也是,到时候如果他得了奉侍的活儿,那就好吃好喝的供着,归正荣庆堂大得很,里头一应东西也都是极好的,旁的另有甚么要紧的?哦,再加个隔三差五来存候一次好了,贾赦感觉,只要贾母别太折腾,这些面子工程他还是情愿去做的。
先前贾赦尚未入内时,贾母已经发了好几次火,现在见了贾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恨不得立马起家掐死这个来索债的混账东西。还真别说,如果贾母起得来的话,她真想干脆弄死贾赦一了百了!
甭管是哪一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城必定会堕入轩然大波当中。而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贾赦这会儿倒是笑得一脸光辉,恭恭敬敬的从梁九功手里接过圣旨,还不忘塞了一个虽简便却鼓鼓囊囊的荷包。
别说从五品工部员外郎了,就连贾赦这个一等将军也一样没资格住荣禧堂。当然,如果先前匾额未换,贤人又睁只眼闭只眼的话,题目倒也不大。这是现在题目不大,却并不代表今后也是如此。等过个几十年,各种大大小小的题目都积累在一起,在某一天徒然被引爆,到时候就结局必然惨烈至极。
“接旨罢。”来宣旨的是康熙跟前第一红人梁九功,按说像这类事情不该由他出面,可既然他来了,就不能不让人多想。要么就是贾赦在康熙跟前极有职位,要么就只能是康熙对贾赦的这番做法感到极其对劲。
“那老太太您就别怪我请祖父祖母来为我做主了!!”
哪怕称不上后无来者,最起码确确实在是前无前人了。
因着有预感事情就在这几日了,贾赦干脆也不往京郊庄子上去了,而是待在荣国府内耐烦的等着圣旨。是以,待听得动静后,他便第一时候去前院接旨。又因恰逢休假日,贾政随后赶来,兄弟二人齐齐恭迎圣旨。
贾赦是真的恭敬,贾政则是恭敬之余更多的是心惊胆战,兼一种终究事发了的沉重感。先前,贾赦撂狠话并往户部搬救兵这事儿,贾政都晓得,就是不清楚里头的细节。可想也晓得,毫不会是甚么功德儿。
梁九功笑道:“贾将军您自便。”
至于被分出去的贾政将来会如何,他完整没想过。
当下,贾赦便道:“既然是贤人仁慈,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先前府中正堂荣禧堂乃是两代荣公所居之地,于情于理都应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