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能灰尘落定了。
最后京兆尹逮着了一个将来得及他杀的死士,用尽了各种手腕,总算得知了幕后黑手――恰是那还被关在冷宫里的四皇子。
“北上便是恪守边陲,坐待机会成熟。” 镇南王笑道:“南下会艰巨些,要与两广兵力汇合,夹攻夷族于两江。”
“发金令,召回晋滁。”太子令道:“至于放晋王妃及晋二子离京扶棺之事,按下不表,待晋滁回京再议。”
竹林处,几具尸身横躺在那,看衣服款式,应是这处本来的驿丞及马夫等人。
驿站里头的院子铺着石板, 只是现在石板上血迹未消,还蜿蜒了几道血迹斑斑的拖痕, 一向延长到两旁的竹林内。
“想好了?”
遵还是例,镇南王去了,身为镇南王世子的晋滁,代替镇南王的位置,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夺嫡之争,果然是血流遍及,惨烈非常。
镇南王叹笑声:“我是在想,这蛟龙岂能养在池子里。”
太子大怒不已。他不止一次问朝臣,那晋世子是哪个将,又是谁任的将?
“风尘仆仆了一起,累了吧?先喝口烈酒提提神。”
吴耳想起世子阵前整兵的景象,仪容凛冽,目光锋利,喝令雄师令行制止,倒有几分大将的威仪,竟完整不似传闻那般纨绔不堪的公子哥模样。
自永昌十九年六月,至十九年十仲春,朝廷共下发二十二道金令命南下追击夷族的晋世子回京,却被那晋世子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给一一驳了归去。
镇南王面色一收:“而后你不是我儿,只是我军中一将。去前立军令状,若事有差池,铡刀无情!”
两江地区夙来驻扎重军,当属朝廷要地,现在那晋世子与那两广军队夹攻所谓夷族于两江,实在令民气中不安,也难怪太子大怒了。
闲话家常的模样,好似现在这一幕,只是慈爱的老父,迎来远行返来的游子。
“老子说他们在哪,就在哪。说他们往南窜,他们就得往南窜。”
镇南王上的折子,圣上是没法答复了。
朝臣们没了其他挑选,即便再不肯,却也只能推他上位。
特别是七皇子的死,更让他减轻了这个猜想。
说到这,他抚着下颌粗硬髯毛点点头:“将来会给她选个好驸马,年青力壮的,又漂亮又知心,想必也就能抚平丧子之痛了。”
炊事从做好到端上来入主子的口,光试毒的就不下五人,要胜利暗害到主子,岂是个戋戋二等宫人能做到的。非亲信之人不成。
镇南王未应,晋滁却抬眸定定看他:“皇太子是在仪贵妃宫里被人毒害。仪贵妃宫里有如铁桶,除了亲信之人,没人能在炊事上做手脚。要说能等闲被个二等宫人得了手暗害主子,儿子是一万个不信的。”
堂内,阒寂无声,有如死地。
镇南王坐在堂内八仙桌前,招手表示他过来坐。
镇南王亦饮过酒。
或许真如他们王爷所道,金鳞难道池中物,一遇风云窜改龙罢。
晋滁接过酒杯直接抬头喝尽,而后顺手扔过,任由那空杯盏滚在光滑的案面收回转动的声响。
晋滁就看向他:“但愿仪贵妃娘娘也能如父王般,向前看。”
堂外,刀枪林立,驿站官道,长戈森森。
没有任命,真提及来,那晋世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为父报仇,追夷族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