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面不改色道:“孀妇二嫁在本朝又不是禁令。”
“儿臣身为一国储君,枕边之人又岂能容外人诽谤?眼里没有储君的人,只怕也是脑后生反骨,杀之并不成惜。”
案上红灯摇摆, 闲逛在他那情感不明的面庞上, 照的他侧边脸上一片残红。
圣上往行列里那惊惧不安的忠勇侯那看过一眼。
圣上展开奏折看过。
圣上看也未看他,闻言直接嘲笑:“朕要直言的话,只怕你跳脚。”
田喜顶着那骇人目光,吃紧解释:“主子这张脸,都城那些朱紫们哪个不认得?远远见了主子过来,各个嘴闭的就跟个葫芦似的,那些个肮脏话那里敢让主子听半耳朵?”
入夜, 府上的后门再次翻开,外头出去的人悄无声气的去了后殿。
圣上的确要抚掌大笑了:“照看安设到你床榻上了?你说着大话本身信不?”
第一道奏折最多不过让人降职或撤职,可这第二道奏折,倒是奔着人身家性命去的。
太子从宫中出来后,直接令禁卫军去了忠勇侯府,将府上三房抄家问罪。
凡是出了个好勇斗狠的主,打斗打斗时,不免就会有失手的时候。
田喜愈发躬身,没敢再回声。
众臣中,林侯爷内心狂跳。那奏折里所述的那欺罔罪,很难不让他遐想到自家事来。
纵是不肯承认那又如何?他放不下她,他待她仍然是旧情难忘。
“父皇何必含沙射影的调侃,有话何不直言。”
晋滁淡声回道:“他家三房庶子竟敢肆无顾忌群情皇家私事。这是未将皇族放在眼里,理应有所惩戒,以儆效尤。”
家里有过诸类事情的官员,其设法不免也与林侯爷不异,一时候不免也惶惑焉。
散朝后,太子被伶仃叫到了御书房。
却不知是恨人,还是怒己。
朝中旧臣本就不受太子待见, 偏有些人不懂收敛还不明智,戳了太子的心窝子却不自知。
晋滁猛地抬手扶住额头,咬牙狠抵住那好似欲炸裂的痛感。
“碎嘴的另有那忠勇侯府的人?”
说着,他俄然撩了袍摆跪下,正色道:“儿臣想……”
田喜忙道:“殿下明鉴,主子待您忠心耿耿,断不敢欺瞒殿下半句,实在是不知外头那些……”
晋滁面上的急怒垂垂散去,而后敛眸躬身回道:“家事国事儿臣自分得开。晋氏的江山,会千秋万代。”
“站住!”他喝令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那托盘猛力打翻于地。
田喜的呼吸刹时呆滞。
若不是那忠勇侯正值丁壮又身材安康,只怕这折子里还会加上大哥、有疾两项。
但是,这可真是他想要的?
这时右边文臣列队执芴走出一人,双手呈递奏折对圣上深拜。
晋滁压着情感的眸光方从劈面那紧闭的配房门窗上收回,转而看向身边的田喜。
“忠勇侯,对于刘爱卿所奏,你有何话说?”
数个模样打扮皆不打眼的男人, 从镇南王府后门出来后,就敏捷没入贩子,分拜别了都城内的酒坊赌坊北里院等三教九流之地。
圣上冷声:“朕连昭训都不肯给。”
“微臣另有本奏。”
“主子……错了。”
圣上冷眼看他:“作何,自是看你跳脚。”
这针对官员降职或撤职的六法里就占了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