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事,庞氏固然看不透辟,但裴孝庆的话她倒是听明白了,她蓦得拍着胸口紧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我固然凡事都是依着大嫂的,但所幸在宸哥儿的事情上,没有跟着大嫂混闹,不然真是……”
孟家的事,明萱只是略有耳闻,她晓得忠顺侯府有钱。却不晓得有钱到了这个境地,但是钱多易惹人眼馋,站在风口浪尖并不是一件功德。她想了想低声问道,“与西夏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这等时候,孟家还大肆摆甚么秋蟹宴,不会被谏官参上一本吗?”
静宜院中甜美温馨,但镇国公裴府的其他几个院落现在倒是波澜澎湃。
裴孝庆叹了口气说,“别问我从那里得来的动静,我只晓得这动静确实无疑,父亲他也是晓得的。襄楚王军功赫赫,最后为人所害,战死疆场,他死讯传来,先皇对父亲诸多抉剔指责,大家都觉得是皇上是因为王爷败北丢了城池而迁怒到了父切身上,实在却并非如此……”
裴静宸见她神采,笑着解释起来,“忠顺侯府孟家原是江南人氏,上一代忠顺侯时才举家迁入了盛京,虽也有了几十年风景,但孟家的根底却仍旧还在江南,传闻他们家老太太在时,吃用不惯盛京的菜式,不但带了江南的厨子来,每个月都要派船运南边的蔬果食材返来。”
她越哭越悲伤,“书钰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若她父切身上有爵位,也能锦上添花,说门更好的婚事,我们两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你不是最疼她的吗?如果将来镕哥儿有爵,书钰在婆家也要挺直腰板,不受人欺负不是吗?”
两人相拥而卧,咬着耳朵细语呢喃,固然并未行云布雨,但却更见两心相依。
忠顺侯孟宗海为人谨慎低调。脾气和顺,为人又风雅,朝野高低交友了很多至好老友,仰仗着薄弱的财力,这些年来,孟家从冷静无闻的新贵,垂垂生长为独当一面的门阀,人红是非多,总不免要惹人红眼,特别是那些逐步式微的百年世家固然大要上一派花团锦簇,但内里却少不得要欣羡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