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了努嘴,“不过你大嫂子刚才簪的那支,值钱的可不在那块蓝宝石,那玉托子是极品的羊脂玉,那年我传闻聚宝阁得了这么一块,原是想要下定买了它打一对镯子戴着的,谁晓得被定国公夫人抢了先,就这么一小块,要价两万两银子。”
简氏的表情看起来不差,先前放的印子钱固然都让户部衙门给缴收了去,但自从韩修出征以后,皇上却又亲身发话重新放了二老爷的差事,还擢拔了他当了个管事,富春侯的小中风固然没有好转,但却也偶有复苏的时候,前一阵子又趁着没有旁人在偷偷塞了些左券给她,略弥补了她的丧失。
朱老夫人笑着接过话来,“当年那块玉,我记得定国公夫人得了以后便打了一对簪子,一对耳坠,和一个镯子。你大嫂子和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认了姐妹,定国公夫人膝下唯有世子是嫡出,以是便将那对簪子拿了出来做信物,你大嫂子和定国公世子夫人各有一支。”
明萱脸上酡红仍在,但是眼中却已经腐败一片,她抓过黄衣的手悄悄搓着,“盛京的夏季很冷,我尚且都不风俗,何况你呢,等会我让丹红去屋子里找一件大氅给你披着,再取个手炉给你,不然如果冻坏了你,我但是要心疼的。”
明萱的目光一向驻留在蔡氏发间那明晃晃的蓝宝石簪子上,直到不见,这才转过脸来笑着对朱老夫人说道,“大嫂子那簪子好标致,市道上这么大块的宝石得值很多钱吧?上回我想给我家爷绣一条腰封,因是宝蓝色的根柢,便想要用蓝宝石来配,我让人去珍宝斋去问了价,成色略好一些的都要上千两银子呢。”
明萱的面上酡红一片像是桃花盛开般别有神韵,她的双眼带着水润的迷离,看起来格外惹人垂怜,她摇了点头说道,“好久都没有返来了,我想回漱玉阁睡,我哥哥说他令仆妇们每日洒扫,屋子里干清干净的,还和我在时一样,祖母,我还是去漱玉阁歇吧,等会好一些了,我再来叨扰您!”
门帘轻动,内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嗓音,“傻瓜。”
黄衣哆颤抖嗦从丹红身后钻出来,不竭搓动手说道,“临南向来没有下过雪,畴前我只觉得雪景美好,可却从未想到下雪本来是如许地冷。”
她望了眼明萱,“你想要蓝宝石如何不早说,你祖父先前在外头得了一些,我年纪大了,这么光鲜的东西也没法用,恰好今儿你们姐妹都在,过会我让管嬷嬷将匣子拿出来,你们各自都挑两个去玩玩。”
她直直地望着黄衣,“我很喜好你,也被你对我哥哥的固执和深爱所打动,以是才会常常忍不住站在你这边,帮你。但是,我内心很明白,你和我哥哥之间像是隔着好深好深的沟堑,如果没有任何筹办就冒然跨畴昔,只要死路一条,粉身碎骨。若你们当真要在一起,那会经历很多很多重磨练,遭到来自四周八方的压力,你们此中的一个,必必要放弃他本来的糊口,这真的很难。以是……”
明萱不解问道,“定国公夫人买得的羊脂玉如何倒成了大嫂子簪子的玉托子?”
她目光中透着深浓的怜悯,“你跟着我在镇国公府住了两日,也都瞥见了吧?一府以内,血脉至今,尚且是那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乃至要闹到骨肉相残的境地,那么门楣之间的争斗有多险恶,你该能够设想获得。临时不提你的家属一定情愿让你嫁给我哥哥,便只提这一点,就不是心性纯真坦直的你,能够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