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宸点了点头,“让长庚赶车,让丹红紧跟着你一步都不准分开,对了,请黄衣也一起去,有她在,卢氏何如不了你。”
明萱眉头一下子深皱起来,“韩夫人要见我,这该是去还是不去?”
卢家是皇上即位以后才从故乡上京的,这位惠安郡主因为身子荏弱向来都没有列席过盛都城中勋贵门阀的宴席,莫说他从未见过,恐怕全部盛都城见过她的人也屈指可数,他并不清楚那是个如何样的女人。
她心下便感觉有些奇特,固然盛都城内的街道府邸大多都是方刚正正的,每所公侯府邸的布局也多是类同,大略不过就是如此,但为了彰显自家的咀嚼和特性,每家每户都爱在玄关处设置些噱头,有小桥流水,有迎客青松,有石刻喷泉,亦有花团锦簇。她这些年来固然鲜少出门,但也算是去过几家公侯府邸的,各有千秋,无一而同。
一夜无语。
裴静宸坦认,哪怕他身为一名男人,向来度量并不算小,和明萱之间又相互信赖,佳耦调和,但是每劈面对韩修或者想到这个刁悍的敌手时,心中都不免有些不大舒畅。那么易地而处,韩修的夫人又如何会喜好明萱呢?
明萱听了噗嗤一笑,“阿宸,你太严峻了呢。如果带上了黄衣那才叫不妙,我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好了,实在我感觉韩夫人不是我们设想中那样的人,倘若她当真嫉恨我,先前我未曾结婚时就该对我脱手,当时韩修对我那样步步紧逼,恰好我又没有订婚,当时撤除我,才是永绝悔怨。现在我都成了裴家的大少奶奶,对她没有半分威胁,她是真傻了才会对我倒霉。”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神采更加凝重,语气果断地对着明萱说道,“阿萱,不能去!”
但是,韩修自客岁始对明萱就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清冷寺中所为或许还算做得隐蔽,可公器私用对颜清烨的威胁抨击晓得的人却并不在少数,更有他在繁华的街道上用心撞坏裴家的马车,拘羁明萱去东郊小院,凡此各种,固然没有人在明面上说三道四,可动静通达人士却不免会在公开里测度调笑。
明萱悄悄抚开他紧皱的眉头,柔声说道,“我和韩修之间半分情义也无的,这件事你晓得,你也信我,可韩夫人恐怕不晓得,不晓得就轻易产生曲解。我这小我最不喜好甚么藕断丝连,拖泥带水,我喜好干干脆脆的,就算我和韩修曾经是未婚伉俪,可婚约已毁,那就没有干系了。他多次害我,也曾帮过我大忙,但一码归一码,这些事和豪情无关。以是明日我去见她,也能借机将话说开。”
第二日凌晨起家,明萱寻了身半新不旧的海棠红锦缎夹棉大褂,系了条檀色百罗裙,色彩还算喜庆,但是斑纹却甚是素净清雅,只在裙摆处绣了一指宽的一圈云彩,因为顾及到韩夫人身子不好,脸上便没有上妆,只在唇上淡淡抿了层樱桃红色的胭脂。
她接过信笺翻开,内里只要一方烫金色的名帖,正面画着吉利快意牡丹报春,后背倒是一行娟秀新奇的簪花小篆,落款是惠安。寥寥几行字,原是韩修的夫人想要聘请明萱明日过府一叙,行文说话周到,字字句句都看得见端方得体,但是又令人没法回绝,看得出来是很破钞了一番考虑的。
明萱与裴静宸对望一眼,相互都既感觉惊奇又有几分无法,她低声轻叹,对着帘外车夫说道,“拿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