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获得而舍弃,却在获得了以后记念舍弃,又想要二者皆得,这人间那里有那么美的事?哪怕你是具有金手指开了外挂无所倒霉万事尽在把握的重生者,亦不成能鱼与熊掌二者兼得,更何况,民气是最难预感的,谁也不能那样贪婪。
倘若真正的明萱还在,听到了韩修当时弃她的来由,她恐怕会更加绝望吧?
她是从承恩侯府陪嫁来的嬷嬷,平生荣辱皆系于卢氏,现在见卢氏这般哭不哭笑不笑的模样,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端庆皇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亦是卢氏的亲姑母,卢氏与这位姑母生得相像,也恰是因为如此,才会被破格封了郡主。只是端庆皇后活着时只是个宫女,是身后才因为生的儿子成了天子,而被追封为皇后,说她母范天下,说她高贵,实在只不过是年嬷嬷的一种恭维,可卢氏现在听来,却非常受用。
“韩夫人谈笑了。”明萱打断她“裴顾氏是成了亲有夫君的女人,韩夫人如许筹算,不但欺侮了我和永宁侯府,又将我的夫君和镇国公府的颜面置于何地?您身材沉重,又思念韩将军,以是有些胡言乱语了。倘若您还想持续说下去,那么请恕我在理,要先辞职了,我夫君在府里候着我,我怕他焦急。而韩夫人您,本日说了这很多话,想必也累了,还请歇下吧。”
韩修府上没有妾室,也未曾传闻他沉沦huā街柳巷。
卢氏苦笑着摇了点头“和他在一起,是那位女人的夙愿,不管他到底是至心还是冒充,她终归成了他明媒正娶的老婆,非论贰内心藏了个甚么样的人,但是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只要她。对于一个命不悠长的女子来讲,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哪怕这份幸运与她的设想有一些间隔,可那老是她本身的挑选,以是她不悔怨,也不能悔怨。”
卢氏怔忪很久,神采暴露倦怠而苍茫的神采,她摇了点头,低声说道“本日我请你来,不但是因为我想见见你,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个如何的人,实在也是为了他……本身的身材,本身最清楚不过,我大限将至,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儿,原想着我如果死了,便能够成全他这几年来的心愿了,没有想到,你竟是如许的设法……”
正月初八日,天寒地冻,外头积雪未化,密闭的屋子里哪怕生了几盆炭火,都还稍嫌阴凉,卢氏却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吵嚷着要穿嫁衣。
她话未说完,只见卢氏身子一软往妆台上伏了下去。
你舍弃了甚么,便会获得甚么。
卢氏却闭上眼,悄悄摇了点头“能获得心上人的和顺,换了谁都会欢畅,可光阴久了,那女民气里便晓得,那些恩爱演得那么真,却都是假的。他演给皇上看,演给侯爷看,演她看,演给府里高低看,亦演给天下人看,为的不过是皇上的信赖,侯爷的承诺罢了。”
年嬷嬷送客返来,见她如许笑着,吓了一大跳,急着问道“夫人,您这是如何了?到底是如何了?夫人,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啊,如果您有甚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和大人交代,又该如何跟侯爷交代啊?”
周朝的达官权贵,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莫说身居高位如韩修,便是身上既无功名将来也不会秉承爵位的纨绔后辈,自恃狷介的文人学子风骨清流,哪怕只是坊间稍有几个银钱的商贾,家里也总要娶上两个侍妾*添香以增加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