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望着这对恩爱佳耦的背影,心内更加感觉诧异,她就立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却对她视若无睹,或者……是当真看不见她!她心中犹疑猜疑,这时画面飞转,仍在这座小院中,可场景却截然分歧,春花早已经破败,满院残落萧瑟,到处都是颓废和暮气。
恍恍忽惚地,明萱似是来到了一座浅显俭朴的小院中,她猜疑地望着种满了花草的院落,感觉很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家在那边,她茫然地在院子里逛着,顺着台阶来到了屋门口,看到一个布衣裙钗的女子正坐在临窗的小桌上做着小孩儿用的衣衫。
小素听了脸上便生出期盼来・“王爷晓得王妃待产,这回过来想来是会带着师父一道来的,师父医道高超,有他坐镇,王妃必然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正了神采说道,“修哥哥,你是本朝状元,本该退隐为官,但是获咎了裴相,他权倾天下,从中作梗,你的任令便一向都被压着没有下来,也不晓得何时才气有差事做。你又不肯接管我爹娘的帮助,我们手头积储也未几,坐吃山空,我又怀了孩儿・・・・・・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明萱越见迷惑,蓦地一个激灵,想起这躺在榻上已逝的女子,恰正有着她本身的面庞!RS
顾元景空落落的心立时便感觉有了些底气,仓猝握住明萱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萱姐儿,妹夫正赶过来了・你放心吧,有他和哥哥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明萱心中一惊,蓦地想到方才隔得老远并未曾看清黄衣面貌,可那隆起的腹部身形倒是看到的,她不由焦炙起来,“周渊本来倒算是个磊落的丈夫,但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黄衣做些甚么,黄衣固然本事,可到底是个妊妇!哥哥,得想个别例跟上去庇护好她!”
她双目微凛,低声说道,“若说放不下的事,倒也另有一桩。我夫君被构谗谄人,冤死而去,全拜裴相所赐,只是现在裴相权势滔天,恐怕这委曲难以得雪。但月有阴晴圆缺,运亦有盛衰兴亡,月满则亏,再大的权势也总有渐渐落空的时候,总有一天,皇上会顾忌裴相,到时候…・・・”
那女子勉强笑着摇了点头,“我的病药石无医,再救治也是怅惘,我只是放心不下父亲母亲和我的三个孩儿。哥哥孝敬,双亲我自不必担忧,哥哥又承诺了要照顾我的孩子,我另有甚么放不下的呢?”
她咬了咬唇,“这云纱,退归去吧!”
女子微微踌躇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那也好。”
俄然,院子的门开了,一个穿戴青布衣衫的男人排闼而入,他长身玉立,面貌非常俊朗帅气,带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味,看打扮倒是一名文士,他将门合上,冲着屋子里笑呵呵地唤道,“阿萱,看我带了甚么返来!”
他对女子出产有一种天然的惊骇。他的生母死于产时血崩,他的嫡母在生了明萱以后也经历过一次血崩,倘若不是救得及时,恐怕也早就不在人间了,但即便如此,陆氏的身子倒是完整地坏了,整日卧床不起没个精力头,一有个风吹草动便是一场大病,他自小耳濡目染着嫡母的病容・此时看到明萱惨白可怖的神采,心中发慌。
那男人忙道,“钟鼎侯家的小孙子不肯进学,钟鼎侯便请我去授业,这是给的一部分束修,没有动我们的积储。我们的孩儿下月就要出世,云纱固然贵重,可旁的料子硬,做内衫怕是要膈伤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