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顾恤地说,“都怪我不好,大早晨的还叫她跑那一趟,许是夜里风凉冻着她了,已经去请医正,过会子便就来了,那医正高超,两三帖药下去能好的,外祖母跟你包管,定能赶得上媛姐儿过寿。”
她神采苍茫,“我们家和韩家畴前就有来往吗?”
对畴昔一无所知的感受,必然很不好过吧?
她眼中顿时起了顾恤,指了指丹红说道,“那些外头的事,我知晓得并不很清楚,倒是丹红,她常和外院的婆子闲谈,晓得很多些,蜜斯您叫她说。”
她接着说下去,“五年前,西夏新国主即位,便又领兵挥师周朝,卫国将军不幸中了埋伏为国捐躯,是韩大人动员部下冲出重围,反打了西夏军一个措手不及,不但将西夏军拒于边疆,还令西夏国主呈上百年不犯的降书,永赋岁贡。”
明萱算了算,五年前,韩修该只要十八,恰是少年对劲威风凛冽的时候,按常理说他立下那等军功,又是卫国将军的义子,正可名正言顺接下西北军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手中把握一方兵事,便是得了最大的实权。但他竟然拒了……
盛京的夏季固然酷寒,但街上却并不冷僻,商店鳞次节比,并未因为年节而停业,反倒有很多商贩早早地摆上了摊呼喊起来,又有茶馆酒坊,还刚过辰时,便已经人声鼎沸,客充斥来。
琳玥病得没脾气,说话也不似平素声响,只恹恹地点头。
这时,严嬷嬷满面笑容地进了内屋,先冲着明萱行了礼,又对着朱老夫人说道,“方才清冷寺的了因方丈使了小沙弥来,说上回七蜜斯诚恳誊写的那九十九部金刚经惧都散给了信众,那些善男信女晓得是我们府上老夫人的恩德,便凑了银子塑了个观音像,说要送给您呢!”
马车一起向西行,绕出了内城,入了城郊,沿着回旋略陡的清冷山后壁蜿蜒直上,初时山道还不似那样崎岖,马车行进便也平坦,但越往上走,车身便越波摆荡晃,明萱还未曾有过这类经历,一时难受,竟有些头晕目炫。
她轻拍了拍琳玥的身子,“这几日再不敢冻着你,就放心在我这里住着,等大好了,再让你搬去跟萱姐儿同住。”
实在究查当初是如何做结婚的,已然全偶然义,也是她多心了,总感觉韩修的眼神暗淡难懂,充满了很多庞大情感,本日那韩夫人的玉团儿又走失地古怪,一时勾起她苦衷,便想着还是得设法将畴昔那些事都搞明白。
明萱惯会察言观色,笑着开口,“不若还是让孙女儿走这趟吧!”
巡夜的更声鸣响,雪素便劝道,“夜已经深了,我们歇了吧。”
可这趟去清冷山,既无那些烦苦衷困扰,她便能好好地看一遭她现下身处的这天下,呼吸一通永宁侯府外的新奇氛围,记念一下她曾有过的自在。
明萱不由有些哑然,“我去看看她。”
她明白祖母顾忌,便密切地抱住严嬷嬷手臂,“如果祖母不放心,便让严嬷嬷陪孙女儿一块去,严嬷嬷是府里白叟,您当她姐妹一样的,便是孙女儿的长辈,有她陪着,不怕别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