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夫人当真送了代价两千两的金饰珍钗给明萱添箱,她是定会收下的,长辈的一片珍惜,便是说出去旁人也只会赞一声好。可直接拿银票过来,这算是甚么事儿?她若收下,岂不是在说侯夫人于嫁奁上苛责她了?
她一时猜不透二夫人企图,只能作出惶恐神采,委宛拒道,“二伯母厚爱,侄女儿感激万分,可这些银票,明萱不好拿的。侄女儿的嫁妆有公中备着,我母亲当年的嫁奁祖母也都交与我了,二伯母疼我,添箱时压个金镯子便是厚爱,怎还当得起那样多银钱?侄女惶恐,实在不敢收的。”
她抬开端,“现在,能帮二伯母和你六姐姐的,可只要萱姐儿你了!”
可见,这无端端地示好献殷勤,定是有所要求。明萱将匣子往回推了一些,一双大眼很有些难堪地望着二夫人,似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内心却在冷静等着二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漱玉阁的正厅,二夫人简氏将手中端着的茶水悄悄放下,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听母亲说,萱姐儿的婚事已颠末端大定,这是天大的功德。你母亲没了,我这个做伯母的说来忸捏,也没好好地照顾过你,这回你结婚,总也要给些添箱,才是当长辈的事理。”
她接着说道,“我传闻建安伯克日又替茹姐儿寻到了个官方神医,用了那些太医都不敢用的猛药,倒又将茹姐儿的性命延了些光阴,熬过三月是不成题目了。”
二夫民气下一喜,觉得明萱是要承诺下来了,不过是嫌代价不敷高罢了,这倒是无碍的,她有的是钱,也不信明萱能开出天价来,便笑着答复,“先前那幅牡丹吐蕊双面绣屏风,是以三千八两银子从忠勇伯家购得的。”
二夫人吸了口气,金针夫人遗世的绣品甚是奇怪,朱老夫人过寿时明荷献上的那幅凤穿牡丹不过只是方绣帕,倒是花了六千两银子买来的,倘如果屏风那样大小的真迹,那代价不好计量,便是开个五万两,恐怕也有很多人争抢着要的。
二伯母真有些过了。何况,这些难堪该寻了祖母说去,尚另有几分能再求一幅巧针夫人珍品的但愿,来这里哭诉又能有甚么用?她虽蒙得巧针夫人指导过几日绣技,却还没有那么大脸面能得巧针夫人的大幅珍绣。
二夫人努了努嘴,“弄脏的那面是巧针夫人的手笔,彩蝶轩那些绣娘的技术怎及得上半分?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那儿最贵的一面屏风才不过三百两的售价,这是今后要摆在郡王府世子妃议事厅的东西,倘若不是名品,那些婆子们见了岂不是要暗嘲说嘴?”
明萱听了,一时有些不晓得说甚么好。
明萱眸光微动,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二伯母给我四万两银子,我就将金针夫人所绣的喜鹊登枝双面绣屏风给您,如答应好?”
雪素见话都说到那等境地,二夫人却像是甚么都听不懂普通,仍然对峙己见,这份放肆令她怒意横生又感觉哀思不值。倘若三房仍旧鼎盛,哪怕七蜜斯的绣技赛过金针夫人,倒是看看二夫人敢不敢来提这话?不过是欺负三房败了,又自发得三房无钱需求这些银两将嫁妆整得都雅一些,才会不将七蜜斯放在眼里。
她顿了顿,“如果给人留下永宁侯府的蜜斯都是浪得浮名的印象,那可如何得了?”
明萱心中暗想,不过是一面双面绣的屏风罢了,有这两千两银子脱手,现绣都来得及的,却那里有买不到的原因?二伯母这会不派人去内城最好的几家绣坊下单,却跑来这里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