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我虽觉着何贵无能,想要将他拢络在身边替我做事,可这世上有本领的人多着呢,正如你所说,我们嫁畴昔颜家便是只靠吃那些嫁奁也充足花用了的,铺子田产上的事原不是那样焦急,能有本领替我们管事的人大可渐渐地去寻。”
她深深吐了口气,眼中模糊泄着忿忿怒意,“是对门那位平章政事大人做的功德。”
明萱便去安乐院讨朱老夫人的示下。
只是雪素畴前是安乐院朱老夫人的人,出于尊还礼节,这桩婚事总也要问过朱老夫人的意义才好,再者何贵现在是在外院当差,如果由朱老夫人向侯夫人开这个口,便没有不成的。
明萱心头狂跳,净莲堂内的警告言犹在耳,至今仍令她余惊未平,她一向心胸忐忑,惊骇与颜清烨的婚事平生变故,此时听到韩修果然公开里动了手脚,又气又怒,又非常惊骇他一计未成会再生风波,做出甚么对韩家倒霉的事情来。
明萱心中欢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第36章
朱老夫人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年韩修卸甲归田,推了先帝爷宁国将军的擢拔,却要了个左都御史的差事,你父亲便赞他睿智有度,将来必成大器,因韩府便在对门,时而来往,不晓得怎得,你父亲与韩修还真成了莫逆之交。”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厥后韩修果然在任上接连立下好几个功绩,先帝赏识,恩宠隆盛,朝中想要招他为快婿者不知凡几,连裴相都想要将孙女儿嫁给他,厥后天子金銮殿上想要替他赐婚,那么多王谢闺秀,他却独独点名要了你。”
她眉心微动,感觉这里头也许还另有隐情。
她笑着说道,“傻丫头,你结婚以后虽不幸亏漱玉阁住了,但也无人拦着你每日里过来存候,办事仍旧与本来普通的。何况,在外头也有在外头的好处。”
第二日,明萱请了何贵出去亲身问过他意义,见他公然对雪素有些意义,便将那话头一说,何贵公然是个聪明人,当即便跪下要求了雪素去,他两个郎有情妾成心,明萱天然情愿成全。
朱老夫人神采微变,“他说要你等他?”
她语气更加降落,“世人都等着看新郎官是多么英姿,好不轻易比及门上的小厮说新姑爷到了,谁成想他身上着的并非喜袍倒是赫赫官威的朝服?那几百个上了弓箭的羽林军可当真是令人寒心,便就那样一点颜面也不给地要将你父亲带走。
明萱眉心一跳,但仍旧点了点头说道,“嗯,我都听祖母的。”
朱老夫人便忙将屋内的奴婢挥退,“萱姐儿,你与那韩修间,到底产生了何事?”
明萱点了点头,这些她都已经晓得了。
雪素心中打动,眼中模糊含着有泪光,她想了想,细若蚊声地说道,“蜜斯的衣食起居,平素俱是由我来管着的,您自个也说过,这漱玉阁离不得我。何况,蜜斯的陪嫁丫头,除了我与丹红两个一等的外,还定了素弯和雀好两个二等的,如果我走了,还得从上面提一个上来……”
明萱苍茫又后怕地摇了点头,缓缓将那日清冷寺内韩修的恶言警告道出,她的脸上现出惊惧利诱相互交杂的神采,似是想了好久,才昂首带着犹疑问道,“祖母,孙女儿先前伤过脑袋,三年前到底产生了何事俱都不大记得了,这两年也无人肯在我耳边提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