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深深的疼惜,令裴静宸鼻头一酸・他眼眸低垂,沉声说道,“杨氏与我说的婚事,都不是甚么好的,倘若我不借病推拒,将来不免要受她挟制。我现在孑然一身,并无老婆后代在那府中遭到钳制,也免了今后行事缩手缩脚,这才是功德。”
五龙夺嫡,除了九皇子外,其他四位都有正妻嫡子,便算是顾家的三女人今后入宫,也一定能居高位。可如果与裴相联手将九皇子拱到高位,就算丢了皇后的位子,也总能保住贵妃位,何况九皇子妃老是德配嫡妻,今上多少有几分情义和惭愧在的,将来先得皇嗣的机遇极大,顾家不谋一时之争,要的是长远全局。
明萱内心顿时有些绝望,可她不好将这情感做在脸上,只好委偏言道,“那我便只在师太禅室门口给她行个礼吧,我会行动谨慎些,毫不惊扰了客人的。”
裴静宸的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纤丽的身影,贰心中微动,忽得想起甚么来,不由苦笑着说道,“祖姑婆婆说顾七蜜斯是好的,她天然是好的,孩儿也情愿有如许的老婆相伴。可顾家与裴家有隙,论起来当年她们三房出事,也老是与裴家有干系的,孩儿怕这门婚事,顾家不会同意,顾七蜜斯也不肯意的。”
只要没有把柄落在外头,那便好了。
玉真师太顾恤地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你若要做番大事,这身子总该垂垂好转起来才是・你是裴家的宗子嫡孙,畴前病重是一回事,现在病好了,杨氏必是要给你再说一门婚事的,名义上她老是你继母,你若推拒便是不知好歹了。”
她顿了顿,“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自个先选好位心智果断操行又好的女子,将来便算不是股助力,也不至于到时候拖你后腿。宸哥儿・祖姑婆婆替你看中了一名蜜斯。”
裴静宸悄悄点头,“全凭祖姑婆婆的。”
她替明萱上了药膏,又拿洁净的纱布重新包扎了一遍,一边将方才用过的药瓶全数放进一个布兜・一边却又叮咛着说道,“萱姐儿,这些药你带归去,每日都要换洗一次,重新找洁净的纱布巾包扎,师太精于药理,做的药最是有效,不出五日,你这伤口定然能愈合结痂的・如果悉心照看,应也不至于留疤。”
禅前半跪着的男人抬开端来,暴露一双星熠般的眼娜“孩儿原还奇特,这些年您为了避开事端,连宗室都不大见了,这回竟同意顾七来庵堂里小住,本来是因为顾三夫人的干系。”
更何况,顾明茹身后接踵而来的・便该是她的归属题目・到底何去何从,是仓促地寻户不受韩修威胁的人家嫁了・还是在此青灯古佛地过一段时候,总该有个定断的。可不是她妄自陋劣・只要韩修一日不肯对她罢休,非论是此时还是将来,她的婚事总不会那样轻易的。
她顿了顿,“即使顾家心底对裴家不满抱怨,但明面上却毫不会将当年三房的事强按在裴家身上,倘若你恭恭敬敬地去求亲,他们又怎会以此为由回绝你?反而,为了彰显裴顾两家的敦睦,永宁侯是必然会承诺这门婚事的。”
永宁侯是不折不扣的政客,倘如无益,天然无所不消其极。
她来的时候便就只带了包贴身的衣物,这会她用心将那承担留下,也好作为今后再来时候的借口,只空动手孤身一人去了师太的禅室前规端方矩地行了一礼,然后回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