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微微抬开端来,眼中含着猜疑问道,“圆慧师父,您是裴家大爷的?”
圆慧端着药碗进屋,见明萱撑着要坐起来,忙放动手中的盘托,畴昔替她将靠垫放在身后,她柔声安抚着说道,“只是受了点凉,喝一碗热姜茶驱驱寒便成,幸亏你脖颈上的伤口也不深,用些药膏过些天就好了。”
明萱点了点头,“严嬷嬷,我既无事,那今儿这场解难,你归去也莫要奉告祖母,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甚好,我怕她听了难受担忧,又将病情减轻了。”
严嬷嬷忙道,“那些人把我们放在一间无人的禅房,厥后闻声忠勇侯府的人筹措着要搜山,动静很大,这才醒过来的,我和丹红都没有事。我们两个跟着去了遇袭的后山,七蜜斯您已经不在那处了,人多口杂,这事必不能张扬出去的,我和丹红便借口您被师太请去说话,将跟着我们的婆子都遣了归去。”
丹红急得都将近哭了,悠悠转醒之时恰逢忠勇侯府和安显侯府的人决意搜山,她丢了蜜斯却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寻,若不是这时候裴家大爷身边的小厮长庚前来报信,她与严嬷嬷真是六神无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的。
她咬了咬唇,“固然去裴家前程未卜,可我包管不会令您遭到一点伤害,也不让您吃一丝丝的苦,您如果怕老了无人孝敬,雪素没有家人,我让她拜您做义母,将来您便有女后代婿了!可您若不肯,我也不会强求的,只是但愿嬷嬷能好好考虑一下。”
她手脚敏捷地将衣衫穿上起家,嘴角勉强暴露些笑意,“叨扰了庵堂平静,原该去给师太请罪的,但佛堂不见血光,我衣裳上不慎占染了血迹,便只要下回再给师太叩首了。”
圆慧冲她暖和一笑,从架子上取下已经弄干了的衣物,“贵府上的严嬷嬷已经候在外头了,萱姐儿,你如果觉着精力还行,便换下衣裳出来吧。如果感觉还是不舒畅,那我替你传话,让她们先行回府也成。”
严嬷嬷一愣,有些不解地点头,“我是辅国公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庄子上做活,家中并无兄弟姐妹,前些年我爹娘接踵没了,现在便只要我孑然一身。”
这时,明萱的要求,却像是最深的引诱,正中了严嬷嬷心扉。
明萱有力地摇了点头,“不必了,那人已经承诺今后不再来胶葛,想来他曾在军中待过,晓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句话,先看看吧,倘若他持续下去,当时我们再做旁的筹算不迟。”
她忽而轻叹一声,走到墙角那幅画像跟前。探脱手去,有些眷恋地轻抚画上女子的玉容,“郡主走时,我承诺过她会好好照顾宸哥儿的,可惜身在尘凡以外,万事故意有力。杨氏心胸鬼胎,宸哥儿危急四伏,在那府里的日子过得艰巨得很,幸亏今后有你在他身侧相伴。我也能放心肠放下统统尘缘,跟着师太一起青灯古佛。”
她顿了顿,“车夫唤做简老六,便是那日在山道上急智机勇的阿谁,他为人慎重,是个信得过的,我已交代过他,不准将本日所见说出去一个字。他晓得事情轻重,蜜斯如果出事,他也定难逃一死的,以是蜜斯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