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有些发笑道:“你那小夫君已经把事情都奉告我了。”
阿才赞道:“看她也不壮,这么有力量。”
半道上,有一辆骡车劈面往这里驶来。
陈老板是忍不住想笑,内里的薛庭儴倒是心中五味杂全。
赶车的是个男人,皮肤乌黑,身材高大。再走近些就看清了他的边幅,只见他生得浓眉虎目,鼻梁高挺,豪气非常。他袖子半挽在手肘之上,显得胳膊上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
就是内心明白,他才没有出言回绝,这类环境下回绝倒是保存了风骨,却未免显得太小家子和矫情了。
陈老板说是粗茶淡饭,实在炊事并不差,有一荤一素,另有一个汤。薛庭儴心知肚明这是陈老板用心照顾他,哪有人请人抄书又管茶水还管饭的,且给的人为也不低。
“陈叔,这如何美意义。”
还别说真重,阿才尝试了几下都没提起来,只能三小我用抬的。
陈老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好了,你不消再说,你一个女人家,也真是难堪你。”
“我哪有甚么事忙的,就是去老李那儿看看,本来我爹申明天去的,顺道买些东西归去,这趟去不去都成。快下来吧,这车又慢又颠,还是我这车快。”姜武笑着跟招儿说,浑然没发觉牛车的仆人脸都黑了。
招儿虽是听得不太懂,但也晓得不是甚么好话。
见此,招儿也没让牛车仆人泊车,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往那边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健忘了人。
他虽名为三掌柜,却并不是这家店的三掌柜,而是全部‘和荣盛’的三掌柜,只是在他的决计要求下,才会常驻在夏县。
剩下的话招儿没有说完,沈平也懂。
薛庭儴沉默,深揖为礼,便往前面去了。
招儿点点头,见陈老板面有异色,她忍不住问道:“莫非阿谁学馆不好?”
陈老板见此道:“薛小哥,你可将书拿到前面去看。”
招儿满头大汗道:“陈叔,我从县里弄来的,那车行的人也是,只帮我送在路口,就把我扔下了。我本是想拖去车马行,可又想着我弟弟还在这儿……”
“是,掌柜。”
刚过中午,伴计阿才就来给薛庭儴送饭了。
“你现在有钱?”
陈老板发笑,唤着伴计:“阿才,快来帮招儿小兄弟将东西抬出去。”又对招儿说:“出去喝口茶歇歇脚再走吧。”
送走了招儿,沈平才回身进了当铺。
薛庭儴一眼畴昔就瞥见来人,当即瞳孔一缩。
“我方才听你说,你筹算攒钱送他去清河学馆?”
这期间书肆有客人上门,或是卖些笔墨纸砚,或是来前来买书,老是打断薛庭儴看书。
两人坐上骡车,姜武赶着车往余庆村跑去。
他发笑了下,倒是有些赏识招儿不肯占人便宜的坦诚:“这些转手给了裁缝铺或者绣坊,也是这么个代价。别看数量多,实在没几件好的,能卖出价的早就挑走了。”
招儿踌躇道:“你不是还要去镇上么?归正我们已经坐上车了,你还是自去忙吧。”
“感谢沈掌柜了。”
沉着下来的她,问沈平:“沈掌柜,这些衣裳才拢共只要二两,当铺会不会亏蚀啊,你是不是为了照顾我才……”
她一面让牛车仆人泊车,一面对薛庭儴道:“快下来吧,我们坐姜武哥的车归去。”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一看表情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