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里闹成如许,薛青山先是惊奇,旋即暴露一抹苦笑,对身边的人道:“内里人如何说是道非且就不提了,只说刻薄狗子这一样,倒是千万没谁敢这么做的。这丫头夙来是个凶暴的,动不动就在家里闹腾,若真有人刻薄,还不是早就闹得不成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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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也没甚么事, 就是想说说前阵子老迈说要送孩子去镇上学馆的事。”
次日一大早,该起的都起了。
招儿被恶心得不轻,拔脚就追了出去。
招儿并不傻,她错就错在急于想解释清楚统统,不免赘言,而薛庭儴倒是只说重点,其他不提。
是大房的二小子薛有才。
而郑里正只能陪坐在一旁。
应有的礼数走过后,他才对杨氏解释道:“还望大伯母莫活力,招儿也是一时打动,她是见才小子骂我与狗同名,又往我身上扔了很多牛粪,才会一时气急打了才小子。”
薛族长也是才晓得薛青山竟然这么蠢,都说举贤不避亲,可也不是这类做法,这不明摆着让人挑刺。既然感觉稳超胜券,何必让人钻漏子,因而这事便被他包办了下来。
这话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因而统统人都留下了, 包含四岁的毛蛋,乃至灶房里忙着的周氏, 也借着擦桌子的幌子, 留下没走了。
“你既然想听着,那就听着。”口气与以往没不同,可任谁都听出了其声音中的不满。
“看不出你小子倒是志气高。好,既然你敢去,是时我定帮你举荐一二,我那位同窗虽为人呆板木讷,不善言辞,学问倒是一等一的好。不敢说教个举人进士,一个秀才倒是没题目。”
“那就先谢过陈叔了。”
院子里一片拥嚷,大师一面说着闲话,一面群情着明天这事。
此人生得瘦长脸,面色有些青白,眼眶上面微微浮肿。看样貌不咋样,可身份仿佛非同普通,竟坐着主位。
话说到这里,被杨氏打断。
内里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都被惊了出来。
招儿被砸了两下,下认识去躲,又想着炕上的薛庭儴,背过身去护他。薛庭儴没有防备,被她抱了个正着,明显不应时宜,他却又感觉脸红心跳。
“既然招儿都留下了, 我们也留下听听吧。”她陪着笑。
本来薛庭儴是没有的,还是杨氏见公公神采不好,才主动去管赵氏要了两个鸡蛋,给他添进碗里。
且说话极有体例,稚童玩皮乃属普通,可玩皮到欺侮人是狗,那就值得酌量了,更不消说还往薛庭儴这个做兄长的身上扔牛屎。同时也是替招儿解释了,她为何会如此打动打了才小子。
晓得去学馆里读书的学童都特别讲究,她特地把一块儿压箱底好久的蓝布找了出来。这还是裘氏当年的嫁奁,裘氏给了招儿让她做衣裳,可惜她一向舍不得,现在拿来给薛庭儴做书囊恰好。
吃罢早餐,薛老爷子就拿了锄头筹算下地,薛青柏和薛青槐也没敢迟误,一个去把牛牵了出来,一个扛起铁犁,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乔相公,您喝茶,我这便命人去催催。”
薛青山也道:“爹,你是不是胡涂说错人了。”
薛有才挣着想跑没跑掉,被招儿抽得生疼。他嘴里哭喊着,一面就往地上坐去,顺势躺倒在地上。
薛庭儴要分招儿一个,招儿不要,可惜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