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谨慎的扶着罗文谦,让他趴在床上,随后才把脸贴在罗文谦的肩背上,那飘飘零荡的心才终算有了下落,甚么话也没说,这么多年来,伉俪之间早已心心相印。
“没法审就不审了。”赵顺很干脆的道。
只是海瑞感慨之余倒是气愤。这些是近十年来,义厚生连续捐出去的,当然这些只是捐出的一部分,并不是全数,但这些最后却全都到了冯保的手里,这让海瑞如何不气愤?
“你们两个,如何在这里熬粥啊?”那江陵守令刚封好流派,又让兵士围着张家,此时见这伉俪一对形迹颇是可疑的,自是喝问道。
“祖姑婆婆,你再跟我们说说天下第一墨的事情。”玉姐儿摇着丑婆的手,娇声娇气的道。
只可惜,有些事情,终是力不能及。
海瑞接过诉状,细细看了一下,就是要求通政司跟义厚生查对那些汇票出处,这个在道理当中,在海瑞想来,便是没有罗文谦这个诉状,这一道考核也是必须的。
当然这案子他也就想想,并不太体贴,不管是冯保,还是义厚生在他的眼里,其庞大的资产都是从苍内行里剥削而来的,义厚生或许说有被连累之嫌,但也不会太无辜就是了,再说了,这案子也不在他手上,他实在也不过是想想并没有去穷究过。
“老了,睡不着了。”吃完了粥,海瑞拿着汗巾擦了擦斑白胡子道,眉头倒是皱着,让他睡不着的一样是现在由冯保连累出来的义厚生的案子,既然朝中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事情上,那他自也不能例外,更可况还是在南京冶下。
凌晨,海瑞洗漱过后就坐在桌边,一碗白粥,一盘炒豆腐,别的是一盘炒鸡蛋,是独一的一只芦花鸡生的蛋,算是给海瑞人打牙祭了。
而本年过年,贞娘同罗文谦便只能在通政司过了。
内里的鞭炮声此起彼复。
“这汇票出自石州分店,是隆庆二年开具,是捐给石州府建善堂的,有石州府正堂的大印。”
贞娘赶到时,通政司的大门大开着,几个衙差正押着罗文谦进了通政司大堂。
赶在年前最后两天,从冯保那边搜出来的汇票便送到了南京通政司,而义厚生各处的账册也在起初连续的送达。
听得自家堂哥说这些,贞娘也是明白的,文谦这也是被逼到死路了,不得不为。
而这事情也越闹越大。
听得莫老迈这么说,罗文谦便没再说甚么,固然事过境迁,但整件事情对于言西来同罗文谦来讲,终是有了隔阂,要想再象之前那么合作是不太能够了,如此也好,还能保得一些兄弟交谊,不快的东西随风飘散,而交谊终将跟着光阴流逝沉淀的越来越深沉,异日仍能再一起吃酒谈笑。
“嗯,四哥呢?”罗文谦没看到言西来,便问道。
“去一下李氏墨庄那边,带上龚郎中。”罗宅在三山街,离官街不远,绕一点路不迟误事情,带上龚郎中,到时如有机遇,正能给罗大哥冶伤。
自此,义厚生算是度过了最大的难关。
因而马车夫在前面便转进了官街,没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药堂门口,龚郎中跟李家是熟人,一听这事,本着医者父母心,倒也不怕连累,提了药箱上了马车。
这厮就是逞能,贞娘急的顿脚,一边龚郎中已经上前,为罗文谦措置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