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性子除了木讷以外,却更添了一股子不平,要不然,当初在南京席大爷那边的那买卖,李大郎就不会那么认准了不放。
屋里的吴氏这会儿正烘着火,听到六斤嫂这一嗓门的,也是一阵“哎呀,哎呀”的欣喜,赶紧就迎了出来,一边郑氏和杜氏扶着她。
贞娘倒也清楚她的心机,恰好,来之前,孙文杰请她给孙大嫂带了一封信,她便从包裹里拿了出来,递给孙大嫂。
“哎,也没啥……长辈不懂事。”看着杜氏那神采,吴氏有些不忍便摆摆手道。
此时杜氏兄弟听得屋里李大郎的声音,便是哼了一声,齐齐的朝雪地里吐了一口吐沫,又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因而两人便逃也似的走了,竟是连之前差点撞上的李贞娘也没重视到。
这回在路上传闻贞娘返来了,是以拉了孙氏就来找贞娘探听探听。当然也是有借着孙氏的面子讲讲情的心机。
“这个大赦天下真是好没出处的,难不成你这天子一即位,这天下的好人就都没罪了,没事理,这不是姑息好人吗?”一边吴氏咕哝了一句。
只是,事出了到现在,也没见文杰那小子返来,也没给家里寄一封信,她的心便没一刻安稳的。
“好,慢点。”赵氏道。下雪天路滑。
如此,沈氏才算得了个安宁。
说着,便是一阵短促脚步声过来。
而这也是贞娘的迷惑,特别此时,自家爷爷这话一问,一边自家嫂子神采发白不安的模样,仿佛事情实在不小啊。
现在他们拿自家没体例,可若一但有了机遇,保不齐就要咬一口的,以是,得时候防着。
而而后,杜家兄弟更是破罐子破摔了,认得一些人狐朋狗友的,做局挖坑的事情也没少干,不过那钱也多是左手进右手出,而没了钱了,却又逼着沈氏到李家这边来弄钱。
最后,贞娘说好明天去给七祖母存候,孙氏便同孙大嫂一起欢畅的分开了。
孙大嫂不识字儿,便把信给了孙氏,孙氏拆了信,内里便是当初那墨发霉事件的颠末,以及贞娘的措置,另有现在他昂扬图强的决计。
“嗯,都有的,他们的事情徽州谁不晓得啊,早就臭名远扬了。”李大郎沉着脸道。
只不过这时,那杜氏却卟嗵的一声跪了下来:“奶奶不消顾忌,这事情是要说的。”说着,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自家大哥这么说,贞娘自也不诘问,进了屋,六斤嫂迎了出来,一脸欢乐的接过贞娘手里的东西,同时扬着声朝着屋里叫道:“老夫人,贞女人他们返来了。”说着,又拍了拍贞娘头发上的雪道:“今儿个这雪可真大呀。”
刚下的雪,并没有上冻,实在路面并不滑,贞娘撑着伞急步穿过四宝街,转个弯,便到了自家门口,正要拍门,冷不防的那门就开了,两个男人穿戴蓑衣,戴着斗笠就骂骂咧咧的从屋里出来,走的急,差点跟贞娘撞头,幸亏贞娘躲的快。
只是又奇特着,杜家兄弟如何返来了?随后一想,定是新皇即位,这一大赦的,便是连他们的罪也赦掉了。倒真是便宜他们了。
李家这边才结束了杜家兄弟的说话,杜氏哭的眼红红的,这时自不幸亏见人,便扯着辉官儿进了屋去。
“但不管如何说,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贞娘道,阛阓的坑一个又一个的,若没有这份防人之心,那保不齐哪一天就被坑了。